“大人,出什么事了?”赵四忍着鼻子上的疼痛,小心翼翼地问着。
楚孤城指一指辛夷,冷言道:“我只让他一人进去,你们来凑什么热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是。”赵四恭敬地应着,他虽然很想进去看个空间,但相比之下他更不敢违逆楚孤城的话。
“阿立……”面对阿满不放心的眼神,辛夷拍一拍他的手,“我一人进去就行了,你走远一些等我。”
待阿满点头,她随楚孤城几人走了进去,直至朱红大门关起,阿满方才收回目光,走到离宅子远一些的地方等待;至于赵四,原本想走,又觉得不甘心,思来想去,干脆与阿满一样等在外头。
再说辛夷,穿过初露绿意的院子来到一间厢房中,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以及……掩在药味下的腥臭。两层通天纱帐垂落,将屋子一分为二,床榻更是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下人来回穿梭,或是捧热水,或是拿衣裳,神情皆是极为不安,甚至还有一丝惶恐。
方文堂也在,看到楚孤城进来,拱手做礼,他倒是谦虚,明明比楚孤城官阶高,却每每先行做礼,只是不知墨清去了哪里,只看到几名士兵守在帐前。
楚孤城点一点头算做回礼,看到他这样子,方文堂虽然满心不悦,也不能说什么,指着孙太医道:“这位就是孙太医吧?”
“嗯。”楚孤城应了一声,转头道:“孙太医,你快替江兄看看吧,从昨日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且出汗不止,汗液带有腥臭之味,请了几位大夫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只能将您给请了过来。”他这人一向冷漠凉薄,没什么表情,这一回却有显而易见的担心与焦灼。
“好。”孙太医知道救人要紧,未与他多言,就着下人端来的绣墩坐下,随后就有下人略微掀开帘子,一只苍白潮湿的手自帘后探了出来,手背上一条条青筋微微突起,犹如游曳在皮肤下的青色小蛇。
那只手刚一出现,空气中的腥臭味顿时浓了几分,方文堂眉头一皱,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手动了动似乎想掩鼻,但又觉得不太妥当,强行忍住。
那厢,孙太医已经扣指搭在那只手腕上,下一刻,神情变得严肃凝重,手指也从两只变成了三只甚至四只。
好不容易等到他收回手,楚孤城迫不及待地问道:“孙太医,怎么样了?是中毒吗?”
孙太医洗过手,抚过长及胸口的白须拧眉道:“此症之怪,老夫竟从未见过。”
听到这个回答,楚孤城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顿时又沉了几分,“您是宫中有数的太医,什么样的毒会连您也解不了?”
“药得对症而下,但江公子的病症,老夫行医数十年,竟然从未见过。”孙太医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缓缓道:“从脉象上看,江公子既似中毒又似得了疫症,难以辩别。”
“那该如何是好?”方文堂也是焦灼不已,“这都昏迷两天了,药灌不下去,话也问不出来,真真是急死人了。”
“孙太医,你一定要救江兄。”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算是辛夷,也能够听出楚孤城的声音在发抖。
孙太医正要说话,帐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以及下人的尖叫,“血!吐血了!”
楚孤城面色一变,立刻与孙太医一道挑帘走了进去,方文堂也想跟进去,手刚碰到帘子,被一名带刀士兵拦住,“留步!”
方文堂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怒意,不过他城府颇深,自不会与墨清的人当面冲突,当即压下怒意,点头收回了手。
隔着两层帘子,看不清切帘后的情况,只能聊聊看到孙太医自随身药箱中取出一样东西,一一落在江行远身上,应该是银针。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方见他们从帘后走出来,一并出来的还有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锦衣男子,只露着半边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息,倒是与楚孤城极为相似,应该就是那位墨千户了,没想到他一直在帘后。
果然,方文堂一看到他出来,立刻恭恭敬敬地施礼,“见过墨千户。”
墨清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方文堂,他不叫起,后者不敢起身,一直维持着施礼的姿势,直至手酸背疼之时,方才听到与墨清名字一样清冷冷的声音,“嵊县是你的管辖范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置?”
方文堂连忙道:“下官知罪,下官已经派人在严查,一定将此事查清楚,给千户大人一个交待。”
“你要交待的人不是我。”听到这话,方文堂连忙知机地道:“下官一定给江公子一个交待。”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起来吧。”听到这话,方文堂松了一口气,赶紧放下已经酸到发抖的手臂,至于那背依旧弯着,不敢直起。
那厢,孙太医已经与同来的医童说完了话,面色凝重地道:“虽然脉象仍有古怪,但老夫从江公子的汗与所吐的血中皆验出毒性,应该是中毒无疑;老夫让童儿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