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留在训练室的人则各自沉默,门外甚至还有一两个没睡的工作人员闻声围观,过了好半天,欧越才没话找话:“……季三哥刚才的口气,感觉他才是is的老板和经理呢,我还没死吧——”
“你他妈就闭嘴吧,刚才怎么怂着不敢怼他,说你才是老大?”池炀凶恶地打断他,接着情绪却低沉下去,有点悻悻地说:“……都是你,一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艹?你欺负我师父把他弄哭了甩锅给我?”欧越放下衣服,一脸惊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池炀听后深沉地皱了皱眉,只吞吞吐吐挤出一句话:“……啥叫我把他弄哭了,他又没哭!”
不过对此欧越却不依不饶:“干嘛兄弟,想自欺欺人?眼睛都红成那样了四舍五入跟哭了又有什么区别?”
“……你他妈的。”池炀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骂了两句,接着愤然又无措地转身将额头用力抵在了键盘上。
在用脸吭哧吭哧地滚了两圈键盘后,他才终于闷闷地转向了萧存。
“咋办啊,小纯?”他问。
而萧存则难得没有沉浸于自己的rank,而是站在一旁靠着桌子,两眼盯住自己的膝盖,没有回答。
直到欧越一阵狐疑后说着“三哥哥对邢队真好啊我好像在我下载的小说里面看过这种”时,萧存才突然抬头,说:“……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小说吗?”
大概没想到萧存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所以欧越受宠若惊地猛点头,还打开手机塞到了对方手里:“看这个,90多页开始。”
萧存接过手机,一望那肉/欲横流的封面和小说名,嘴唇都有点颤动,待他翻看时,欧越则在一边说:“这大概就是……你们两个坏人欺负我师父,然后季三哥就英雄救美把他给带走,以后都温柔保护着,不跟你们睡一间了。再往后,你俩要再想碰我师父一下,估计都难了。”
池炀听了却只对一件事愤愤不平:“……得了吧就他那黑帮少爷的模样能吓哭三岁小孩儿,还美呢。”
不过这时一旁的萧存却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欧越见状推推他肩膀,问:“怎么了兄弟?”
“……他们这是在干嘛?”萧存喉咙颤抖地指了指屏幕,欧越便低头看了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哦,不就是把人带到自己别墅里养起来,每天万般‘疼爱’、不让其他人动一下么,流行文化,你不懂啊?”
“……”萧存脸色发白,只剩沉默。
“我打电话问问季三哥。”欧越则趁他发愣,直接抽回手机,飞快地翻出通讯录拨了季超然的号码。
可是手机却在正常响了两声彩铃后,被对方直接挂断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艹?”欧越讶异地看看屏幕:“连老板电话也敢挂……?三哥哥不会真的开房抚慰师父去了吧——”
他说到一半,又揉揉脑袋不让自己说下去了——在他还念叨着“不行我在乱想什么我不能真的被这种可怕的东西荼毒”之类时,萧存却已经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了。
——给训练室门口带来一阵风,连背影都没留下两秒那种。
“这哥们儿怎么了。”见萧存难得这么着急,池炀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打开了论坛,然后手指开始飞速地动了起来。
“不知道,好像从刚才季三哥说要扣钱起他就脸色不好。”欧越一边回答,一边只得改为给季超然发了两条微信。
“我艹他是没钱买奶粉了吗哈哈哈——”池炀原本调侃得兴高采烈,却又从笑直到沉默,然后他低头,凝望住了手机屏幕上此刻自己切换的论坛id,dr拂晓。
俱乐部基地外街灯通明,寒冷的夜风灌入喉咙,让萧存没跑几步就感觉整个胸膛都撕扯得发疼,心里也翻涌起一阵阵酸涩。清醒过来自己已经不能追上那两个人的脚步后,他还是只能掏出手机,在路灯的光亮下盯住了屏幕上的那个号码。
那大概是邢熠宣布加入is时,他才去找工作人员要来的对方的号码。
接着,他的手指按下拨通键,红尘两个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方——正在拨通。
冬夜的风吹着他的脸,让他的鼻头都开始渐渐变红。在他反复舔了舔发涩的嘴唇后,对方才终于接了——
“喂?”略显嘈杂还有人劝酒的背景音里,邢熠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涩,而这声音光是响在听筒里,都能让萧存的胸腔开始发堵。
“你在哪儿?!”他平静了二十年的人生大约从来没这么急过:“邢熠——”
——毕竟,哪怕是在几年前上单大佬红尘要和他结束网恋时,他也只是平静地回复了对方几句简单的话。
虽然后来,他仍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晾了自己整整一晚上。
那时候,他的id还自带全世界都很忧郁的中二气息,叫做灰烬。
与这个id一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