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唯有那半分挣扎进来的光线,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点亮。
“tsubaki(椿)对吗?真是个好孩子。”
他声音是略显低沉的男性音色,放轻之后,带着令人不适的潮湿感。
被叫出名字的一刹那,小椿难受到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她下意识看向爷爷,却发现老人僵硬着身躯隐没在昏暗中,叫人看不见神色。
于是小椿硬着头皮,讷讷点了点头。
“起来吧,小椿。”
“你的头发很漂亮,和你母亲一样。”
脚步声由远及近,小椿刚站起身来,视线里就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乌黑如瀑的长发被男人轻柔地抚摸着,那动作并没有把玩的性质,而是像小心翼翼地擦拭珍宝上的灰尘。
“我叫森鸥外,你可以叫我森叔叔。”
小椿没有开口,而是僵硬着身体后退了两步,在凝滞的氛围里,硬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男人的身躯一滞,旋即眉心轻隆起,露出几分略带苦恼的歉意来。
“对不起小椿,叔叔吓到你了吗?只是我有个比你稍微大一点的女儿,对于你这样的孩子,叔叔难免爱屋及乌。”
森鸥外并不是什么柔和的长相,棱角分明的俊美中,略带几分攻击性。
即使他做出这样的神情来,也并没有叫小椿好受几分,只觉得违和感更重。
鼓起勇气张嘴,小椿一双杏眼水蒙蒙的,语言匮乏之中,她只是又重复着叫了一声:“boss。”
一句称呼,硬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将先前森鸥外营造出来的亲昵氛围砸得粉碎。
轻笑声自头顶漾开,男人幽深的紫眸中欣赏之色一闪而过。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他转过身去,又走回自己的桌后坐下,这是一种无声的妥协。
随后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那么小椿,你能为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吗?”
小椿茫然在原地,这次她倒是每个字都听懂了,可是连起来又完全成了她读不懂的话语。
什么能力?难不成叫她背个贯口…?像是过年亲戚聚餐一样,小孩子出来表演个节目?
要不来段rap?但是日语真的好难!
可恶啊爷爷!这种带着自家小孩来和其他家长的攀比心,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她一声,害得她完全没有准备!
就在小椿思维发散的同时,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种足以扭曲现实、将整个街区的枪支都扭曲成其他物质的…奇特能力,来吧,小椿…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不对?”
在小椿茫然无措的瞳孔里,倒印着男人如火光般燃烧的幽深眼眸。
森鸥外唇角勾起的弧度,莫名透露出几分癫狂的意味来。
就在她怀疑这位极道组织的老大,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时,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老人在僵硬中抬起头。
“boss…这孩子刚从医院出来,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一道冷冽的眸光袭来,细密的薄汗铺满老人的额头,他颤抖着嘴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错过森鸥外对自家爷爷的眼神恐吓,小椿的脸色在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心智,并没有让她做出害怕的哭泣,亦或是愤怒出声的举动。
小椿白着脸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昏暗的室内,男人落在桌面上的指尖缓慢而富有节奏地敲地了起来,那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宛如鼓点和小椿的心跳声重合。
“好孩子,或许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如表面上来的平静祥和,有三种人,拥有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超凡能力。”
“第一种是咒术师,日本的咒术师大都活跃于东京、京都这一代,他们于平安京时期就有了传承,是一股腐朽、古板的势力,大都靠着血脉传承。”
只听懂了幻想、超凡能量几个字,小椿迷迷糊糊地瞪大双眼,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森鸥外的讲述还在继续。
“第二种我们称之为王权者和权外者,是依存德累斯顿石板存在的超凡能量。”
“第三种是异能者,他们拥有特殊的、常人所不具备的超自然能量。”
几乎快要听出了蚊香眼,小椿看着他侃侃而谈,很快就轮到了寂静无声的沉默。
小家伙半天才回过神来,森鸥外这是在等她的反应。
这一长串的话只听懂了个超凡能量,小椿神情怪异地看着对方,最后只磕磕绊绊地憋出了几个字。
“哈利、波特?”
森鸥外一怔,清浅的笑意在幽深的眸底漾开,他矜贵地颔首。
“差不多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