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上为难她,因为他已经基本掌握了被审者的心理状态,便直入正题:“你有得到过类似u盘,文件,包括口头暗示之类的东西吗?”
尼克费瑞是特工之王,面对不同类型的人,他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得到需要的情报。通过林兰所有资料的综合分析,知道对方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孩儿,而问出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一方面可以知道她在不同情况下,情绪波动的区别,一方面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心理上,尼克费瑞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控全部局面。
林兰很认真地回忆他所说的这些东西,是否曾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而答案依然是否定的:“我没有得到过你说的这些东西。”
测谎仪上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别的东西呢,任何你认为可疑,或是怀疑的东西。”尼克问。
揉了揉太阳穴,林兰装作很疲惫的样子,闭起眼睛很用力的思考:“真的没有印象。”
也许正因为这台测谎仪是最尖端科技的产物,也许是对自己审讯的自信,尼克费瑞明明半信半疑,却还是不得不选择相信数据和自己的能力。他有些不甘心,但又暂时找不到任何可推翻林兰否认的证据。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会跟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他侧着身,面朝坐在不远处的三个人,“为你介绍一下我的团队,娜塔莎罗曼洛夫,史蒂夫罗杰斯,克林特巴顿。”
当介绍到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时,三人分别做出了个人风格很明显的回应。
“希望你们相处愉快。”尼克道,“但我想,你已经认识过娜塔莎和史蒂夫,应该会感受到一点儿亲切。”
“等等。”林兰发现,自己可能即将被囚禁,虽然对方的说法很委婉,“我觉得你们肯定找错人了,我只是‘研究室’的实习生,才去两个月而已。”
尼克费瑞不以为然的回道:“是的,我当然知道,但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线索。”
“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线索?”
他又换了一个轻松地坐姿,背倚坐背,神色泰然的回道:“有没有线索不是你能决定,是我。”
林兰愠怒,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强行安排:“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这很难说。”尼克摊了摊手,双肩也跟着微微耸了一下,“就看你能不能想起什么对你自己有帮助的事情,我想,可能麻药的效果还没有完全退掉,导致你的大脑有些混乱,也许明天你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呢?”
“很遗憾,你只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林兰咬着下唇,极力压抑愤怒:“你们怎么能这样,美国不是法治社会吗,不怕我出去告你们?”
“那也要等你能离开才行。”
“你!”林兰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自己摆脱这个地方,而她发现对方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胁。重重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她才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找别人,研究室任何一个人的资历都比我高,他们肯定比我知道得更多,我一个实习生能知道什么大秘密。”
“很遗憾。”尼克费瑞低沉的声音令闻着不寒而栗,“在十分钟前,你变成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研究室成员,祝贺你,幸存者。”
到目前为止,尼克掌握的信息除了林兰之外,还有几个暂时是失踪状态,但在十分钟之前,失踪的几个人已被证实死于枪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兰猛地站起,激动之余,一时找不到能够表达这句话的英文,出口便以母语怒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不相信!”
林兰在研究室里虽然只工作了两个月,但她在那个地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不仅仅是因为大部分人对她很友善的缘故。她不再是最特别的那个人,没有谁会因嫉妒她的成绩而在背后重伤导致受到排挤,他们教会了她许多闻所未闻的科学知识。她与泰勒的关系虽然有时候会显得尴尬,但抛开这些,林兰是打心底里感激并视他为在美国最亲近的人。
所以对“研究室”,她很有感情。
然而眼前这个陌生黑人,竟说她是研究室唯一活着的人,那岂不是暗指其他人,那些对她好的,曾照顾过她的人,都死了吗?
这简直太荒谬了。
尼克费瑞听她用中文以极不友好的表情对自己说话,便侧过身看向娜塔莎。
他可听不懂全世界最复杂的语言之一。
“林,你先别激动,麻醉剂会让你大脑疲惫,你情绪波动会导致休克的。我带你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娜塔莎精通多国语言,中文自然不在话下。
林兰的情绪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因为在几个小时前,她才从那儿离开,她不明白研究室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竟会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要么就是对方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