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只能跟你说,只要我们仍像现在这样,我就会一直陪着你。"最终她说。拓跋骁皱了皱眉,这话跟他想听的有些不同,但转念一想,她说还像现在这样,他当然会一直保护她不让她经历阿母曾经的悲剧,这样一来,她就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了。
“好,你要一直陪着我。”他勉强接受了这个承诺,身体慢慢躺了回去。
可下一秒,他又急急凑过来亲她,双臂抄过她腋下,将她搂进他怀里紧紧箍住。
姜从瑚有些措手不及,他刚刚还这么痛苦,现在却来得这么突然。
她想或许是情绪堆叠到了顶峰需要宣泄安抚,难得见到这个男人脆弱的一面,便任由他抱着自己,滚烫的吻落到脸上。
她任由他亲了一会儿,眼见男人还没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往下,手还扯起了她衣襟,赶紧抓住他的手。“别……你身上有伤。”
“没事。“男人头也不抬。
“张复说了近几日最好不要剧烈动作。”
拓跋骁顿了瞬,可还是身体的情绪压过了理智,吮着不肯放。
姜从烟是真担心他的伤,又道:“我今日才知道阿母的事,你非要这样的话,我在阿母面前都没脸了。”“才不会,阿母只会替我高兴,我有了喜欢的女子,我们还成了夫妻。”
姜从因…”
不过他虽这样说,最终还是停住动作没再继续。姜从烟心里暂松口气。
两人又恢复到先前那样相互拥着的姿势,亲密却不含情-欲。
时隔多年头一次将这段往事说出来,他突然满肚子倾诉欲,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拓跋骁又断断续续说起他和阿母的往事,“…我曾经问过阿母,为什么不能假意讨好拓跋塔,这样就能少受些苦了,她说她不愿意,她心中有个郎君,是她少年所爱。”“她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那时他还小,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可他却阿母身上感受到了刻入骨髓的坚定。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姜从瑚低低重复了句。所以他那时特意问了自己这句话。
“阿母明明遭遇了那么多不幸,可她还教我,要我做个君子,可我要让她失望了,在草原上,君子是活不下去的,只有比别人更凶狠、更厉害才能活下去…”就算他当时成了口头上的七王子,他也必须靠武力和不要命才能立足。
姜从瑚半靠在男人怀中,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她有点明白拓跋骁为什么会选自己了。
他大概受王芙影响,喜欢汉人女子的美丽与婉约,但寻常汉女太过柔弱他也不喜欢,他理想中的妻子,应该是兼具美丽和坚韧,甚至要比王芙更坚强才能入他的眼。而她,或许是那两次相遇误打误撞展现出了一点他想要的特质,加上两位公主实在不是他喜爱的,她又出身姜家皇室,正好满足了他的要求,于是最终选了她。这算是某种命运吗?姜从珅说不清,正如她现在也分不清,拓跋骁的这种喜爱,究竟有几分是出自他的想象,有几分是对她这个人。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还会喜欢她吗?
“你带我去祭拜一下阿母吧,成婚这么久都没去祭拜阿母,她可能要生我气了。”
“不会的,要气也是气我。“拓跋骁勾起她一缕长发把玩。
“既然你想,我们明天就去。"他又说。
“好。"姜从烟点点头,瞥了眼帐外将要燃尽的蜡烛,“太晚了,你今天还受了伤,早点睡吧。”拓跋骁确实累,身体和精神都累,压抑多年的心事倾诉出去后整个人都轻了一头,心神放松下来,很快就睡了。第二日,两人早早起了床。
洗漱好,姜从瑚命阿榧去准备祭拜所需的东西,又让拓跋骁自己去换药。
男人还想磨她帮他换,她说自己有事,男人只得瞅了她好几眼,最后独自去了。
姜从烟则趁这个空档,来到书房,铺开纸笔。天气太冷,手都僵成了石头,在手炉上暖了好一会儿关节才灵活起来。
她提笔,开始写字一一
王芙墓铭。
王芙,中原汉女,前事未详,十六流至鲜卑,婉婉有仪,是归于王,越明年,乃育王七子骁。儿今嫁夫君,乃初闻母事,知母与夫昔年不为王所悦,度日苦寒,生之甚艰,心甚悲之;然又闻母尝阅古籍,旧史及诸子书,闻而尽知之无遗,遂教于子,令其明事理、辨是非,得君之道…吾祭君从于享之,君魂气无不知也。
拓跋骁很快换完药找过来,见她站在桌案前,问:“你在写什么?”
姜从烟正好落下最后一笔,将笔轻置,转过身对他道:“我想着去祭拜母亲,总要带点什么,那些俗物都太寻常,便给母亲写了篇祭文。”
拓跋骁眉头一动,站到她旁边,视线落到平铺的白色宣纸,上面一个个劲秀优美的字,表达出女孩儿最真挚的感情。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