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一百章<关闭段评功能
拓跋骁离得有些远,刚从周边一个帐篷的转角处转出来。
昨夜一场雪,四周一片白茫,他一身玄衣站在那里,便愈发显得突出,携了一身肃杀的风雪。
拓跋勿希语气那么张狂,洪亮的声音传遍四野,他肯定听见了。
姜从烟怔怔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
男人骑着骊鹰逼近,步子甚至都没乱,节奏一如既往,可她就是感觉到了男人身上风雨欲来的压抑。拓跋骁不是个隐忍的人,以往有人触怒他都是当初就把脾气发出来了,此时此境下,这看似正常的反常才更叫人胆战心惊。
偏偏拓跋勿希还在作死,“拓跋骁跟他那汉人母亲感情深得很,但她死了,她死后拓跋骁不吃不喝了好久呢,拓跋骁二十岁还不肯碰女人,非要跑到梁国娶你,就是惦记他那汉人母亲,要娶个跟他母亲相像的女人哈哈哈……”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癫狂中,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逼近的黑影。
姜从烟浑身发抖,是气的,也是惊的,拓跋勿希的话实在恶心人,不仅羞辱她,更羞辱了拓跋骁和他母亲。拓跋骁的母亲是他的逆鳞,这一点她很确定,她平时都小心避开不去触碰,现在拓跋勿希不仅碰了,更是铆足了力气去拔,只差把血肉一起撕下来。
龙之一怒,必定翻江倒海,雷霆万钧。
“拓跋勿希!“姜从珮吼了一句,希望这男人闭嘴,别自寻死路,可对方充耳不闻。
“你猜你们在床上的时候他有没有想…”
“嘭”一拳击在拓跋勿希侧脸上,声音戛然而止。拓跋骁的胳膊还停在半空中,五指紧握,暴起的青筋几欲冲破皮肉。
拓跋勿希猝不及防,遭了重重一击,血从鼻中喷涌而出,齿关也溢出血,上半身朝旁边倒去,差点栽下马。耳边嗡嗡作响,他懵了几息,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抬眼,正好对上拓跋骁的脸。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比他在战场上杀红眼时还要令人恐惧百倍,青碧色的瞳孔变成了数十根覆满冰霜的针尖,带着万年难化的寒意,还有深深的…杀意。拓跋骁死死咬着牙,呼吸粗重,下颌的肌肉绷得太紧让他表情狰狞无比。
他再挥拳,狠狠朝拓跋勿希砸去。
拓跋勿希反应过来,连忙矮身一躲,却还是被拓跋骁的铁拳扫到肩膀,巨力如泰山压顶,他一时没稳住落下马。拓跋骁飞扑而下骑在他身上,拓跋勿希抬手格挡,踢腿一顶,企图跃起,却被拓跋骁狠狠压制。拓跋勿希既没伤也没醉,只是昨夜跟丘力居大吵一架在外独自晃荡一夜心情憋闷,见到姜从烟这个导致他们吵架的“罪魁祸首”,一时没忍住脾气想发泄一番故意说这些话,现在清醒过来,又见拓跋骁一副把自己往死里揍的架势,哪肯束手就擒,只用尽全力去抵抗。
他其实已经生出些悔意,可后悔也晚了,再说他不愿向拓跋骁低头,便也挥起拳朝拓跋骁的脸砸去。两人你来我往,边打边滚,地面一片雪泞,两人衣服上、脸上、头发上很快就沾满泥浆看不清模样,唯独一双赤红的眼睛十分突出。
附近有百姓看到了这情况,虽不明白六王子和王怎么会突然扭打在一起,可看两人打得这么凶,都只敢远远地看着。
姜从瑚叫了两句"王",又叫了两声拓跋骁的名字,男人都没听见。
他们越打越远,很快滚到了一片斜坡边,不知是谁的力道带的,两人就这么滚了下去。
坡上一片积雪,被两人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露出下面黄中带黑的草皮,姜从瑚赶紧下马去看两人的情况。草地被雪覆盖住,也不知下面藏没藏锐石,万一撞到头可是会伤及性命的。
她站到斜坡边,见两人已经滚落到一处平缓地带,又相互殴打起来。
拓跋勿希十分勇猛,然而他面对的是比他更加神勇的拓跋骁,还是盛怒中的拓跋骁,他自己昨晚又冻了一夜失了体力,很快被拓跋骁重新压制住,腹部重重吃了几拳,肺腑痛彻如移位,唇角溢出血丝。
期间拓跋勿希偶尔回击拓跋骁,也打了对方的脸和胸腹,可下一秒就被揍回来。
不同于婚礼上点到为止的比武,这次拓跋骁真的想要他的命。
听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冲下去劝,还有拓跋勿希的手下试图分开两人,可打得上头的两人如何听得进去,但凡有靠近的,全被无差别击飞。
也有人好奇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大多都不知道,极少数听到几句内情的,见此情景也不敢再说。一股紧张又诡异的气氛在众人间蔓延。
不一会儿,姜从珮听到丘力居的声音,转过头,只见她骑马急急赶来,瞧见坡下两人,连滚带爬地冲下去。“拓跋勿希!你住手,别再跟王打了!”
“拓跋勿希!”
“拓跋希……
她声嘶力竭地喊,拓跋勿希下意识朝声源方向看了眼,分了神,被拓跋骁一拳打中额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