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脊背靠在座椅上,一手随意搭在一边,一手支着脑袋,长腿伸出,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高挺的眉弓在他眼里落下小片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沉,可那双碧眸却虚虚地盯着某处,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和无聊。这件事他回来那天就报过了,当时他没立马处置,现在又报上来,明显是想让他做个决断。
众人吵了半天,见王一直不表态,最后还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颇有威望的男人站了出来,“王,我们都认为不该继续种地了,应该跟以前一样在土默川放牧。”拓跋骁没回应他。
那人加重了语气,显得语重心长,“王,种地浪费了这么肥沃的土地,还浪费了这么多人手,可从春天到现在,我们什么收获都没有,就算我们等到秋天,到时候麦苗都死光了,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呢?”
“中原人擅长种地,我们鲜卑擅长放牧和打猎,我们就该干我们擅长的事,我们鲜卑几百年都是靠放牧和打猎过来的,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突然改变是行不通的。”
他说得有理有据,又符合众人的认知,底下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拓跋骁见状,终于抬起眉,“你们都同意可地延寻说的,认为鲜卑该放牧,不该种地?”
众人见他表情虽没太大变化,可气场中透着股寒意,迟疑了下,相互看了看,从对方脸上看到跟自己一样的想法,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点头,“是的,王,我们认为俟熟地何说得对,放牧更适合鲜卑。”
他们异口同声,拓跋骁浓眉朝下压了下,眸光渐渐聚起。
“我不这么认为。”
这时,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十几人中脱颖而出。他站到前面,朝拓跋骁道:“王,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种田。”
这人模样看着也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他头发没辫成辫子,而是用发冠束起,身材挺拔却不过分健硕,虽然穿着鲜卑服饰,可一举一动间却有种中原士人的风范,若不是截然不同的瞳色和高鼻深目的五官,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个汉人。
众人见说话的是他,都皱起了眉,“拓跋怀,难不成你在中原待了几年,就真把自己当中原人了?”拓跋怀被这么说也不生气,平静地望过去,“我当然没忘记我是鲜卑人,但我认为王的决定是正确的。”说罢,他不再跟旁人纠缠,转而认真对上拓跋骁,“王,我愿意去解决这件事。”
“王,我们根本不适合种田,应该改回牧场。“其余人不死心地反驳。
拓跋骁等他们吵完,才终于坐直身体,没理会别人,只看着拓跋怀,“你有把握解决麦苗的事?”“工!”
拓跋骁只投去一个黑沉的眼神,众人便下意识禁了声,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说。"他语气淡淡,却自带一股威势,眼神再落到拓跋怀身上。
拓跋怀很有信心:“要是王能让我带上那些汉人工匠,我一定能处理好。”
拓跋骁想了下,点点头,同意了。
“本王就命你前去处理麦苗的事,一定保证剩下的存活,农田决不能改。”
“是,属下一定完成王的命令。"拓跋怀抚胸垂首,铿锵有力。
已经做下决定,农耕之事宜早不宜迟,多耽搁一天麦苗就多死一片,拓跋怀当即出了王帐,朝工匠位置走去。只是调些人手,他原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这些汉人竞然敢拒绝自己。
“你说……我无权调用你们?”
“这些匠人是梁国皇帝结盟的条件,现在已经属于鲜卑了,你们要违抗王的命令?"拓跋怀审视地看着文或,眯起深褐色的眼眸,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危险,接着他又提醒说,“别忘了,你们现在站着的土地是鲜卑王庭。”所以你们没有反抗的资格。
文或似乎没察觉到他不善的语气,依旧一副恭敬又温和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大人理解错了,我们并不是不遵守王的命令。”
“那是我误会了?"拓跋怀斜看一眼。
文或露出一个笑,“确实是误会了。”
“若此刻王要用这些工匠,他们自然该出力,只是需要告知公主。”
拓跋怀向他投去一个怀疑的眼神。
文或便继续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工匠是公主陪嫁,而王先前对我们公主承诺,同意公主自行管理嫁妆,所以,他们实际上还是公主的私产。公主与王夫妻一体,我们当然要为王效力,只是这用人是否也该通知公主征得公主同意?”
拓跋怀脸色僵硬了下,喃喃,“我竟然不知这些匠人是公主的嫁妆。”
文或见他怀疑,当即转身从自己帐篷里拿出一份锦绫帛书,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大人请看,这是梁国国书。”
到这一步,还得感谢梁帝好面子的行为。
因为拓跋骁要求多,又要嫁公主又要送工匠,还要开贸易,梁国这种行为跟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