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接将污水排出去,十分方便。收拾好,她又坐到妆台前,用柄小巧的玉勺从白瓷圆肚瓶中挖了少许面脂在掌心化开,然后揉在脸上。唉,上一世身为南方人,习惯了南边湿润的天气,她到现在都无法适应北方的干燥气候,凉州的秋冬也很干燥,一到冬天很多人手和脸都皴裂了,冷风跟刀子一样,真不是开玩笑。
洗漱好,她走出卧室,兕子已经张罗着摆饭了。今天的早食很丰盛,有蒸饺、汤包、米粥、芝麻饼,还有几碟清爽的小菜。
“可算到王庭了,不用再赶路,朱大娘一早就忙活起来,恨不能把这些日子没发挥出来的本事全都使出来,大家都拿着饭盆守着朱大娘呢,就像,就像一群等着喂饭的小狗哈哈…"兕子声音清脆,语气又欢快,说得姜从烟都笑了起来。
“要是被他们听见你说他们像小狗,看他们不找你麻烦。”姜从烟笑骂了一句。
兕子吐吐舌头,“我才不怕,到时我就跑。”到了王庭,也没人管自己的礼仪,姜从因便将一些家具换成了高脚胡具,现在的餐桌便是一副梨木高脚方桌,半人高,旁边放着矮凳,吃饭时直接坐上去,比跪坐舒坦多了。
她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兕子说着今早的情况。“张将军那边一大早就整顿好了,见女郎暂时没起,便跟以前一样操练起来,随时等女郎吩咐。”姜从烟点头,她张铮那边是最不用担心的。“我们这边的话,因为漠北王婚期赶得急,好些人被文大人叫过去帮忙布置婚礼去了。”
“若澜姑姑去了文大人那边,帮他们安顿,按男女分了帐篷,又给他们定了规矩这些日子不准乱跑,出去打水也最好结伴,遇到鲜卑人尽量不要起冲突,但也不能一味忍让,要是有什么事不要自作主张立马报上来,又带着阿茅去跟那些鲜卑人沟通,用布匹跟他们换了些柴火燃料,还问了些本地的规矩和习俗……”
想要管理好几百人的衣食住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好若澜条理清晰,一早就给几支队伍定下了规矩。初来乍到,他们摸不清情况,最好谨言慎行别给人抓小辫子的机会,但如果有人故意挑事的话,他们也不能怕。姜从瑚见若澜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用自己多费心,心里也轻快不少,果然,把若澜从身边调出去,让她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件明智的事。
姜从瑚难得偷了会儿懒,吃完饭,走出帐篷,众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尤其是拓跋骁王帐前,那儿有一大片空地,应该是鲜卑人参加重要事情集会的地方,此时正用彩绸围成各种幔帐,还有各种彩旗在空中飘扬,在澄蓝的天空和金色的朝阳下被映衬得格外鲜艳。
姜从瑚还看到,最中间的地方还架起一座高高的篝火堆,草原上的民族有围着篝火跳舞的习俗。自己这边则很是不同,也在两侧施了围屏,绑了大红绸花,四处帐篷前还挂上了灯笼,明明差不多的材料,风格却迥异,一看就是中原汉人的风格。
文或跟拓跋骁商量过,两国结姻,习俗不同,他不愿完全依照鲜卑的习俗举办婚礼,而鲜卑也绝不可能办一场汉人婚礼,于是他便说各退一步,大体的婚礼流程按鲜卑走,但公主这边仍穿汉人婚服。
这话出来时,许多鲜卑人都不满,觉得他来了王庭就该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办,但文或十分坚持,当然,这也是姜从咽的意思,最后还是拓跋骁一口同意,再不容别人置喙。
拓跋骁根本不在意姜从因以哪种习俗嫁给自己,只要快点举行完婚礼就行。
姜从烟没走远,就在营帐周围转了圈,跟下面吩咐了,再搭个帐篷做净室,又继续将大帐内的细节布置好,添了些应景的装饰。
一番收拾下来,昨天还空荡荡的帐篷,今天就大变了模样,虽还是帐篷模样,里面的装饰却跟寻常中原屋舍没什么区别了。
一进门是客厅,左右摆了一套桌椅茶具,三面用黑檀折屏隔开,东边是书房,靠着帐篷墙壁放了两排大书架,临窗的位置则是一张书桌,桌面很大,可以铺开五尺长卷,此时上面正放着一打雪白的宣纸和笔墨,书桌对面还有一张软塌,有时累了可以躺着休息;客厅西面则是饭厅,这边就简单许多,往后则从东到西依次是库房、卧室和洗盥室,卧室联通书房和库房,十分方便。帐篷底部铺了层木板,只不过用料有些粗糙,姜从珅便在外面的客厅、餐厅铺上普通毡毯,卧室和书房则铺了柔软的羊毛毯,如此,一个舒适的新家就布置好了。前世今生她都很少在生活条件上受委屈,这两个多月的路程对她而言也实在有些漫长,行路条件简陋,她虽然能将就,可要是能住得更舒坦些谁又会拒绝呢。姜从烟亲自将自己带来的书籍摆上去,她带的书很多,除了一些经典的史书、诗文、著作、兵书、农书、地方志、时政文章,还有许多账册、技术资料,她一一分门别类。
姜从瑚看着面前这打雪白的宣纸,以她作坊现在的工艺要造出这样的纸张依旧不便宜,可成本已经远小于绢帛了,又比竹简轻便,一册书能承载的字文量比竹简多出十倍不止,若是流到市面上,必是不愁销路的。造纸带来的巨大利润,绝对比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