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草原上,互相爱慕的男女当众亲吻又怎么了,别人只会笑着羡慕他们感情好。
那日亲过她一次后,他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回味。先前惹恼了她,他本想着过几天她气消了再找机会,他绝不会那么过分了,就亲一亲,结果乌达鞮侯半路杀出,害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碰就要散架,他便不好做什么了。
他从未觉得回到王庭的路这么漫长。
已是傍晚,红日西坠,映衬得在这片大地广袤而荒凉。一片黄沙中,偶尔立着几棵萧疏的杨树,似这大地上唯一的生机。
姜从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忽然就觉得以前读过边塞诗词都具象在了眼前,那些大漠孤烟、秋风萧瑟,万里征程…在这边塞土地一遍又一遍上演。
凉州其实也有类似的地形,只不过她在凉州长大,去过的地方却不多,至于前世,她只能通过屏幕看向外面的世界,那些奇峰险谷、滔滔江海,是她永远也不可能到达的彼岸。
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晒得通红,远处的高空中,一只雄鹰张着翅膀翱翔,为这苍凉的景色更添壮阔。然而拓跋骁的眼神却忽然一变,“来人,取弓!”姜从瑚朝他看去,只见男人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五官愈发冷硬。
她顺势看向半空中的黑鹰,“这只鹰有问题?”拓跋骁锐利的碧眸依旧盯着前方:“这是乌达鞮侯的鹰。”
草原人擅养鹰,而乌达鞮侯养得尤其多,还训得特别好。
四年前,拓跋骁刚跟乌达鞮侯交手时曾在他手上吃过亏,他当时发现自己的行动很容易被匈奴人察觉,一开始他以为是鲜卑中有对方的奸细,后来才发现乌达鞮侯养了鹰,他的鹰可以飞到高空发现敌人的踪迹。不过他的鹰也不是万能的,如果地形复杂或者距离足够远,乌达鞮侯就判断不出来了。
姜从珐闻言,却想到另一件事,乌达鞮侯果然没死。她并不意外,却还是暗暗叹息了声。
阿隆很快取了拓跋骁专用的乌龙铁脊弓,他张臂搭箭,眯起碧眸,对准了盘旋在半空中的黑鹰。男人身体结实,肌肉虬结,此时全力张开双臂拉开这四石强弓,手背上密布的青筋暴起,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绷到了极致,隔着衣料也能看到高高隆起的肌肉弧度,不免叫人想象其中积蓄的力量有多恐怖。
姜从烟暗自朝旁边退了一步。
拓跋骁倏地一松弦,嵌着白色尾羽的箭矢便带着泰山崩石的气势流星般划向天际,几乎成了一个黑点。姜从瑚目不转睛地看着,原以为拓跋骁肯定能射下这只鹰,没想到它对危险的敏锐程度竟十分之高,感受到袭来的利箭,它飞快扑腾着翅膀躲闪。
它飞得太高,即便拓跋骁力有万钧,箭矢依旧避免不了重力的作用,以至于飞到半空中时力道已经被削减许多,堪堪擦着黑鹰的翅膀掠过。
箭矢坠地,同时还有些许黑色的羽毛飘落。黑鹰虽没被射死,却擦伤了翅膀。
它似乎很恼怒,这个人竟然能伤害到自己,它扑腾着翅膀,发出尖利的叫声,不断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其余鲜卑将士也知道这鹰是乌达鞮侯的探子,纷纷挽起弓箭射,一时间箭雨狂撒。
只可惜勇猛的鲜卑骑兵能在草原上来回纵横几千公里,对于这几百米的垂直距离却没有任何办法。黑鹰狡猾地飞到高空,那些看似危险的箭矢对它便造不成任何伤害了。
底下鲜卑将士都气得不行。
虽然这只鹰伤害不了他们,可一直跟着这么个乌达鞮侯的眼线也让他们很不爽,就连拓跋骁的脸色都有些沉。众人射了很久,还是拿那只鹰没办法,随着夜幕降临天色变暗,便更看不清了,只得暂时放弃。用完饭,除了值夜的人都歇下了。
姜从瑚坐在帐篷里,由阿榧帮自己换完药,又揉了揉还有些淤青的地方,等一切收拾好,换上寝衣准备睡觉,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些许动静,夹杂着胡语的怒骂。她一开始还以为又起某种冲突了,叫阿榧给自己取了件斗篷披上,再挂上面纱,出了帐篷她才发现,原来不是人跟人的冲突,是人跟鹰的冲突。
那只鹰确实聪明,它傍晚被射了,可能气不过,便趁晚上光线不好众人难以发现时来偷袭,其中一个值夜巡查的鲜卑士兵还被它锋利的爪子抓伤了。
此时营地里燃起许多火把,明亮的火光将营地周围照得通亮,却依旧照不清远处的天空。
鲜卑战士们都要气死了,他们身为战无不胜的鲜卑勇士,现在居然拿一只鹰没办法,还要被它挑衅。于是也不管能不能看见,胡乱射了一通箭雨。姜从瑚看了会儿,等不到什么结果,便准备回帐篷里继续睡觉。
然而,那鹰躲开了箭雨后,或许是发现她这边人少,竞然借着夜色的遮挡直直朝她俯冲下来,一直到快要靠近时才被众人发现。
拓跋骁的营帐就在她不远处,见状闪到她身边正欲出手。
他宛如利箭一样的眼神锁定着它,只要这只鹰敢下来,他绝不会再让它活着飞回天上。
拓跋骁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