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兵力对阵尚且讨不了好,现在他的人比自己还多……
乌达鞮侯的脸色阴沉无比,握着长刀的手血管暴起,他死死咬着牙,即便穿着铠甲也能看出胸膛起伏有多剧烈,显然被气到了极点。
“你竞然这么大胆!”
一切都明白了,乌达鞮侯以为自己作饵让拓跋骁上了当,没想到拓跋骁才是真正的猎手。
“你难道不怕援兵来得太晚真的死在我手上吗?"他恨恨地骂道。
五千骑兵要隐藏踪迹十分困难,更不要说乌达鞮侯本身就打算埋伏,绝对会侦查周围的环境。
所以,拓跋骁的援兵必须藏得足够远才不会被发现,可这样一来,真正交战之后,援兵要赶来也需要不少时间。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多耽搁一刻钟己方会不会就全军覆没。
拓跋骁不屑地哼了一声,“凭你,还杀不了本王!”这话简直狂妄至极,让乌达鞮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西边退路被埋伏,乌达鞮侯眼神一闪,召集起人手,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似乎想趁鲜卑军队还未包围自己时突围出去。
几千骑兵激战到一起,规模不亚于一场中型战役,飞沙走石,声析江河,场面之震撼难以用言语描绘,整片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乌达鞮侯本身兵力就比拓跋骁少,被截住了退路,士气受到打击,继续鏖战下去必然会败。
鲜卑骑兵也是这样以为的,然而眨眼之间,众人却见乌达鞮侯的亲卫调转了方向,竟然朝反方向东面攻去。鲜卑骑兵自西面而来,本想对乌达鞮侯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可刚才乌达鞮侯不顾一切向西进攻,他们便没来得及完全包围对方,东面的兵力十分薄弱。
此时再被乌达鞮侯的亲卫一冲击,很快撕开一条口子。乌达鞮侯仅带着数百亲卫向东而逃,完全不管丢在身后的几千士兵,便是匈奴人自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被二王子舍弃了?
乌达鞮侯跑了,匈奴人更没了斗志,众人正要趁机剿灭他们时,却见拓跋骁眼神一凛,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飞快召集了数百精骑追了上去。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营地里,大家正在努力收整物资和伤员。
远远的山谷里,一团烟尘滚滚滚而来。
众人一开始都以为是拓跋骁回来了,近了一看竟是匈奴骑兵,都十分惊恐,四散逃命。
谢绍第一时间召集旅贲卫,可他们也熬了一天一夜,一些人靠在地上休息,一些人帮忙救治伤员也没有骑马拿武器,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乌达鞮侯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眼前。
可他却没去屠杀旅贲卫,反而带着所有亲卫直直朝山坡上冲过来。
山坡本就不高,不过二三十丈,旅贲卫被撕开一道口子,乌达鞮侯就这么畅通无阻地爬了上来。紧接着,数十支利箭朝自己这边落下。
留守在姜从因身边的几个亲卫忙聚拢到一起抵挡箭雨,可他们人数太少,还是有漏网之鱼。
一支寒箭穿过众人的防守直直朝姜从珐袭来,众人要回护却来不及了。
姜从珐瞳孔皱缩,这一瞬间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会不会死在这支箭下。
千钧一发之际,姜从珐眼前一暗,一道人影扑了过来挡住了这支箭。
是叱干拔列!
他受了伤,动作不如全盛时矫捷,来不及拔刀抵御,只好以身体扑了上来,用胳膊强行挥开。
即便如此,他臂膀上依旧被划出长长一条口子,血涌如泉。
可此时却没人有心思去关注他的伤势,乌达鞮侯已经完全冲上来了。
他盯着被众人护在中间衣裙干净华美的姜从烟,料定了她就是拓跋骁要娶的梁国公主,没有任何犹豫朝横冲过来。
留守的几个亲卫肝胆俱裂,以搏命的姿态迎了上去,可他们只有十来人,又没骑马,单凭肉身如何抵挡得住乌达鞮侯数百铁骑,不过瞬间便被冲散。
乌达鞮侯急速逼近,姜从瑚身边却只剩兕子和叱干拔列。
姜从瑚后脊一片冰冷寒意,急急朝后退。
下一秒,乌达鞮侯长臂一捞,就将她掠上了马背。劫了人,乌达鞮侯毫不恋战转身就朝山坡下冲去。张铮看到乌达鞮侯的瞬间就忙骑上马带着手下追过来,却被乌达鞮侯的骑兵挡住,亲眼看到女郎被乌达鞮侯劫持上马背这一幕,他目眦欲裂,疯了一样追上去。“站住!”
拓跋骁一路追击乌达鞮侯,可乌达鞮侯征战这么多年,也自有其狡猾诡计之处,他一边奔逃,还一边命令后面的亲卫拦截拓跋骁。
他们明知自己被舍弃了,却依旧愿意听乌达鞮侯的命令行事。
山势险峻,能够行马的总共也就那么点地方,上百人在那儿一堵,即便不欲纠缠,要想通过也要不少时间撕开口子,更何况匈奴骑兵的骁勇并不弱于鲜卑骑兵。拓跋骁刚追回营地,便听有人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