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兴奋和杀戮。
拓跋骁,本王子可从来不敢轻视你!乌达鞮侯舔了下唇,腥咸的鲜血味道让他兴奋起来。
拓跋骁一路急追过来,跟他们不过百步之遥,很快就杀了上来。
鲜卑骑兵们都感到怪异,这些匈奴人竟然不逃了?难道有诈?
他们刚冒出这个想法,便听到一声尖利哨声,树叶沙沙,紧接着四面的山林开始震动起来。
是马蹄声!
有伏兵!
两军消失在视野里后,山坡下只剩激战过后的一片尸山血海。
又等了许久,直到天际都微微泛起丝丝白线,拓跋骁还没回来,众人都很担心。
姜从瑚心里虽也有些担忧,但她知道拓跋骁会赢,因此镇定地指挥谢绍张铮他们去战场救治还活着的伤员。为了诱乌达鞮侯上套,而且野外的山坡没路也很难将车马物资运上来,只有人提前躲了上来,一应物资和牛马都在山下,被乌达鞮侯射来的火箭毁了不少,乌达鞮侯一离开就有人扑上去灭火。
即便抢救及时,还是损失了将近一半,让那些幸苦押送了一路的匠人们都心痛坏了。
姜从瑚下令去救伤者,张铮和谢绍他们便带着人手下去了。
白日被羯人围堵,晚上又熬了一整晚,众人精神上都有些疲惫。
姜从瑚坐在地上铺好的毯子上,靠着阿椿歇了一会儿便听说叱干拔列醒了,叫嚣着要见自己。
姜从烟想了想,同意了。
叱干拔列胸口中了一箭,经过医治包扎之后虽能走动了,却不宜动得太厉害。
山路不好走,姜从烟没想折腾对方,干脆自己下去找他。
她被兕子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到半坡上,站到叱干拔列面前,“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叱干拔列坐在地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汉人公主。白日中那一箭,他其实是有赌气的意思在里面。自从被王责罚,叱干拔列一直郁气难消,尤其是每日不能骑马,必须跟那些下等人一样走回去,更是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觉得自己被王厌弃了,王今后再也不会让他当大将军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杀敌的时候他横冲直撞上去,完全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与其说是杀敌,不如说是发泄这些日子以来的憋闷,一直到厮杀结束叱干拔列才发现自己中了箭。
他打算直接拔下来,那个汉人却不允许他这么干,说要帮他。
哼,我才不要你们汉人假惺惺的帮助。
这些汉人明明也恨自己,偏偏还要装作大度地来帮自己,叱干拔列最讨厌这种虚伪。
他怒骂那几个汉人,可他们却依旧不肯离开,直到叫来了她。
醒来后,叱干拔列想起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至今仍不肯相信,这绝对是诡计多端的汉人想出来骗自己的。他这么安慰自己,可心头却始终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坐立难安十分烦躁,干什么都不顺心,于是他要见这个汉人公主,亲自戳破她的谎言。
“你根本就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们鲜卑人是鲜卑人,匈奴人是匈奴人,我是尊贵的鲜卑血脉,才不是他们的杂血!”
叱干拔列语气很激动,姜从烟都怕他呼吸幅度太大把伤口震裂了。
她看他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姜从烟反问。
“因为你要趁我不注意打晕我给我治伤。“叱干拔列想也没想就答。
“嗯,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个目的,所以那些话都是假的。“姜从珮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拍拍手就要走。叱干拔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就这么承认了?她难道不该想办法说自己没说谎,让自己相信她的谎言吗?
叱干拔列懵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过来,赶紧叫她,“你别走!”
姜从因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她,叱干拔列觉得她的眼神格外黑沉,跟王那种碧绿的幽深感不同,却带着极其相似的气势。
叱干拔列脑子卡了一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掉,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姜从瑚看出来了,轻笑了下,“你是相信的,对吗?”叱干拔列想反驳说”我不信”,可话到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哪怕嘴上不肯承认,可心里总有个直觉告诉他这个汉人公主说的话是真的。
好像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天然就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带着某种不可抵抗的天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看着这个汉人公主,听着她继续说:
“你们鲜卑族没有文字,即便有也只是某些很有限的符号,所以不会记载你们曾经的先祖从何而来,只是经由老人们口口相传着前人的故事,几百年过去,那些久远的故事也随着时间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永远消失。”“但我们汉族不同,我们的史书上会清楚地记下历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