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苏糖迟钝地伸出手指摸向自己的脸颊。
上面一片湿润冰凉,眼角还有液体不断地滑落……
明明马上就可以离开斯诺,离开容月白了,为什么她会哭呢?
嗯,一定是太开心了吧。不是有个词语叫做喜极而泣吗?没错,一定是这样……
男人就在身后,苏糖不敢转头,手上飞快,拂去脸上的泪水,装作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开口。
“容月白,你把牛肉洗出来好吧,我想了想,干脆做西餐好了,省时省力又简单。”
听到这话,本来一直观望着的男人丝毫没有多想,修长的双腿就朝着一旁走去……
趁着这个空当,苏糖也顾不上优雅不优雅,衣袖胡乱地在眼底摸着,然后拍了些许凉水在脸上,这样,眼眶应该就没有那么红了吧。
苏糖转头,就看到男人正动作缓慢地卷着衣袖,白色的衬衫被一截一截卷起,整齐养眼地服帖在小臂处。
不得不说,生得好,当真是让人嫉妒的……
牛肉是之前男人让人空运过来的,新鲜细嫩,上面还有着没有凝固的鲜血,艳红艳红的,看起来很是恐怖骇人。
但容月白一拿起来,那画风
简直是突变……
那骨节分明的十指细致地洗着牛肉,画风却跟一个清逸贵气的画师在把玩美玉一般,遗世独立,却教人移不开目光。
慢慢地抬头,男人嘴角含笑,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骄傲而戏谑:“小九,你在看我。”
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苏糖飞快地转头,白皙的脸蛋染上了可疑的绯红,动作利落地处理着西兰花。
“你看错了,我才没有看你。”
“不要害羞,我允许你看。”
苏糖……呵呵呵,这让人想要上柳条鞭打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两个人最后的一顿晚餐,那就干脆来个干脆的烛光晚餐……这当然不是目的。
她可以趁着拿红酒的时候,在酒里下点儿东西,而这个男人完全不会察觉。
红酒和烛光晚餐是标配嘛!容月白,你的生日,还真不是时候呢。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嗯,古人诚不欺我!
在苏糖的指挥下,容月白平生第一次给别人打下手,洗好了牛肉,摘好了西兰花,切好了胡萝卜……
苏糖是个挑剔的女人,但是容月白的确是让她没得挑。
作为斯诺的当家,苏糖
可以用脚趾肯定,容月白这厮平时应该是个厨房绝缘体。
但那干起活来,她一边指导着,这男人动作之麻利迅速,手起刀落,切出来的蔬菜匀称整齐,漂亮极了。
发现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刀,容月白嘴角弧度上扬:“喜欢以后每天切给你看。”
苏糖:“……”
她能说些什么,呵呵呵……
一边行云流水地煎着牛排,女人的思绪却是早已跑到了九天之外。
不知道这次来接她的到底是谁,二哥那么忙,各种外交事件应接不暇,应该不太可能会来了。
大哥……这么危险的地方,苏糖是不太希望大哥来的。毕竟苏冕现在不比以前,孤家寡人一个,可以毫无顾忌。
嗯,这么看来,来接自己的,应该就是人间巨坑了……
想了想自家三哥那一张总是带笑的脸,苏糖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
手指一颤“啊——”,蓦地发出一声痛呼,苏糖垂眸,就看见自己手上红了一大片——油滴不知道为什么在锅底炸裂,然后溅到了她的手背上面。
平时总是白皙的肌肤,现在像是煮熟了猪蹄一般,那颜色,红得纯正……
“怎么
这么不小心!”
苏糖还没有反应过来,左手上面就已经是一片冰凉,再看,她的手被男人包裹着,现在正在水龙头下面冲洗。
“容月白……”,其实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她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苏家家训第一条,巾帼不让须眉,肯吃苦。
以前小时候,在苏母苏父的监督下,她开始学习做饭,手上也总是烫出水泡,但她从来都不吭。
父母大概也不会知道,她练就现在这一身厨艺,一双手是被烫了多少次,上面有多少划痕……
“别动。”短短的两个字,却是带着不容抗拒的严厉和清冷,男人眉眼精致如画,死死地攥着女人的手,在水下细细地冲洗着。
肌肤上面那种焦灼的疼痛一点点消散,苏糖鼻尖有些发酸,却是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显露半分。
容月白,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心软……
确定那鲜艳的红色完全不见了以后,容月白才松开了苏糖:“我叫人进来做饭。”
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