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城犹豫了一会儿,“就按你刚刚说的做。”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宋明城深谙这个道理。
手术方案选定,可藏血的问题尚未得到解决。
宋希白现在是高危病人,一分一秒都拖不起。
经过商议,秦音让薄西川联系赫利安,无论如何都要调来藏血,自己跟导师先进了手术室。
赫利安回到基地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借调的藏血还在路上,约摸要一个小时。
时间要超过秦音预设的安全线。
更艰难的是,运送藏血的车在距离基地十分钟路程的时候,出了车祸,司机命大逃过一劫,车子却爆炸起火。
这一来,不仅调用的藏血没了,连路也给封了。
彼时秦音正结束宋老爷子的脑部手术,手术室外乱做一团。
薄义的电话直接入侵手术室,屏幕上,他坐在沙发上,背后是白茫茫的大雪。
手里晃着红酒杯,活像是在庆祝什么。
秦音皱眉,“你再这样不适时宜的打电话进来,会直接害死实验体,特效药不想要了?”
薄义在那头笑的开心,“你会给吗?”
当然不会,秦音根本没打算制作完整的特效药,相反的,她将药拆分成好几个独立的部分,
想消除归元对身体的影响,缺一不可。
她抿了抿唇,旋即,听到薄义在屏幕里癫狂的笑出声来,“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在制作特效药。秦音,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狡猾。”
“但是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能把那玩意弄出来,因为……”
他突然又顿住了,对着镜头玩味的笑着。
这被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太难受了,秦音主动追问:“因为什么?”
薄义笑了笑,讳莫如深道:“我愧对很多人,但除了那件事,从来没愧对过你,信我你就做,不信我也没办法。”
秦音皱眉,总觉得他的话里饱含深意,可她又实在想不明白。
干脆就没想了,直言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有的没的,那我挂了!”
作势要去按挂断键,薄义突然制止,“有赫家做背书,藏血至今没有调过来,你就不好奇吗?”
秦音动了动唇角,“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又劫车了?”
薄义:“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现在手术台上躺着的可是你的亲爷爷。”
秦音眸子一转,微微笑,“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紧张呢?”
“我的身世你还没去查过?”
“或者是还没查到?我也不介意给你透露
一点。”
薄义在电话里干笑了几声,“不就是豪门内斗,报复在小孩身上吗?”
“至于这么恨?”
“只要你回归宋家,明天就会你是华国排名第一的女富豪。”
这回轮到秦音笑了,“第一不第一我不在意,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些年我散出去的财,早已经够我花几辈子了。”
“你说豪门内斗,其实也不准确。”
“确切来说,是宋家老的那位带着小的那位,单方面算计我母亲一个人,用小的那个的私生女顶替了我的身份。”
缓了缓,面无表情的动了下唇角,“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跟母爱,十岁开始靠捡废品活着,而那位假的宋家大小姐却被手术台上这位还有他瞎了眼娶回来的老毒妇捧在手心里。”
“我啊,也就是比普通人早熟一点,聪明一点,在医学上的天赋好一点。”
“可说到底我也是凡人,还是个女孩子。钱我能自己挣,宋家的家产,我也看不上,可我心中难道不该有恨有怨?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圣母。”
薄义的脸色僵了僵,视线莫名转了个方向。
像是盯着什么猎物。
秦音的视野里,那个方向是死角。
不过,她
好像感受到了薄义的愤怒,心里没来由想到了什么。
可眼下被薄义占着线,她没法交待人去查。
他不说话,她便又问道:“所以,薄先生能挂断电话了吗?赫公爵背书的藏血送不过来,可我靠脸借调的藏血应该快到了呢!”
“什么?你不是说不在意?”薄义像是受了骗,恼羞成怒,手中的红酒杯,朝之前视线落下的方向砸去。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
那声音,秦音听着好似有些耳熟,但此刻她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神色淡淡看着大屏幕,“虽然吧,我是对这个老头没什么好感的,可他毕竟是我爸爸的爸爸呀?”
“我爸爸想他活着呢!我做女儿的就只能尽力试一试!你是说罢?”
“不过呢,这么大的手术下来,即便他好了,身子骨怕是也没从前那么硬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