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房门掩着一道小缝,室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宠儿走上前去,透过门缝看到了室内的一片狼藉。
地板上躺着打翻的餐盘和茶杯,萧然低垂着脑袋站在床边。
大床上,柏景澜的脸色冷到极致,额角边青筋爆起,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这男人正在发怒!
“滚!”
暴气到极致的一个字,吓得萧然赶快离开。
宠儿见他向房门走来,裹上柏宇宸的小肩膀退后了一步。
萧然出门,看到她微微一愣。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率先开口:“他怎么了?”
萧然直言:“刚医生过来给澜爷看了腿,情况不太妙。”
言外之意,柏景澜很可能一辈子落下残
疾。
这样的消息对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来说,无疑是最伤自尊的打击。
“我进去看看他。”
这一瞬,宠儿打消了跟柏景澜摊牌的心情。
儿子一回家就来找父亲,显然他们父子的关系很不错。
她若强行将儿子带走,肯定会伤害小朋友的内心。
更何况,柏景澜这个样子,她带走儿子似乎有些不讲情面。
“滚出去,谁准你进来的!”
宠儿刚进门就换来一声暴吼。
肉眼可见,男人脖颈上的青筋都暴凸起来,这怒气还真是大得很呢。
“你冷静一点。”
她保持冷静,心平气和地稳步上前。
柏景澜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向她砸了过来:“滚出去,我
不想看到你!”
“呃……”
本想躲开飞来的烟缸却来不及,水晶烟缸砸中宠儿的左手臂,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皮肉之下传来剧痛,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
大床上的男人再次吼道:“我说了,我不会承认你,你给我立刻消失!”
“如果我说不呢?”
缓解了些许疼痛,宠儿继续走上前去。
柏景澜冷冷盯着她,似乎觉得她死皮赖脸,又不似乎不屑跟她争辩。
索性,她堂而皇之地站到了大床边。
男人望着她的眼神越发阴鸷,好似恨不得将她撕碎一样。
她知道这时候该服个软,可是面对如此强势的男人,服软真的有用吗?
“不就是双腿残废了嘛,轮椅代
步怎么了?”
出人意料的,宠儿一把掀开了盖在柏景澜推上的棉被,暴露出男人的双腿。
“你做什么!”
柏景澜暴怒,伸手想要将棉被拉过来盖住双腿,宠儿却没给他机会。
她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不管不顾地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柏景澜无比恼怒,伸手想将她推开,她却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十指紧扣地握住了他的五指。
一瞬间,柏景澜愣住,冰冷的双眸扫了眼两人紧握的双手。
宠儿突发灵感,浅浅地弯起了红唇:“这就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
曾经呼风唤雨的澜爷从未听人表白过,这一刻竟无语到不知该
说什么才好。
宠儿看着他,软硬兼施:“一双腿就击垮澜爷了吗?这可不像是您的风格,以澜爷的品性,难道不该把东西抢回来,再把那些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吗?”
“你知道什么?”
柏景澜知晓他出车祸不是意外,可这件事对外没有声张过,宠儿这么说,让他充满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说,我愿意当澜爷的第三条腿,如果澜爷能冷静下来,日后我就是您的轮椅,您的左膀右臂,如果澜爷安静不下来,我就只能请医生过来给您注射镇定剂了。”
她不回答男人的话,直接翻身下床。
柏景澜盯着她的背影,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然而,他没有再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