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拿着从秦嬷嬷那里拿出来的金疮药,眼中带着挣扎。
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郑嬷嬷看见原地踌躇的阿枝时,自然的上前道:“阿枝?”
阿枝捏着金疮药的手一翻,将手里的金疮药掩盖在手下:“嬷嬷,您怎么出来了。”
“今日不是您休息吗?”
郑嬷嬷笑了笑,将自己手里的禁步拿出来:“上次在库房瞧见一盒东珠不错,一直放着都蒙尘了。”
“所以我都拿了出来,给王妃做了一个禁步。”
阿枝看着郑嬷嬷手里的东珠禁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嬷嬷真是好手艺啊。”
郑嬷嬷轻笑一声:“当年刚入宫的时候,便被分配在了御饰局,跟了一个老嬷嬷,学了不少的手艺。”
郑嬷嬷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阿枝将其目光收在眼中,随即笑着转移了话题。
二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听见有小丫鬟来传话,王妃找阿枝。
“快去吧,莫要让王妃久等了。”郑嬷嬷笑着拍了拍阿枝的肩膀。
阿枝欸了一声后,便忙朝着正屋跑去。
等阿枝离开后,郑嬷嬷才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禁步。
如今京中使用禁步的人不多,即便是用也大多是装饰裙摆的。
这个禁步,她用的还是老手艺了。
当初教自己手艺的老嬷嬷,在她心里,如同母亲一般。
郑嬷嬷自幼失去双亲,一直在叔父家长大,后来被叔父代替亲女,送去宫中当宫女。
因为她没有丝毫打点的银子,所以被分配在了冷宫中打扫院子。
是当初的御饰局老嬷嬷看见刷恭桶的自己,开口将她带到了御饰局。
在那里,她过得很好,很舒心。
是从未有过的舒心。
她心中一直感念老嬷嬷的恩情,所以日常中多关心老嬷嬷。
不想受到了她全部的庇护,甚至为了她,没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郑嬷嬷的眼眶微红,呼吸间也有了微微的颤抖。
秦嬷嬷看着郑嬷嬷站在原处满脸的悲痛,再结合她手中的禁步,心里便猜到了为何。
她轻叹一口气。
人生多舛,这四个字对郑嬷嬷而言,恰如确实。
晚间,伺候江书婠洗漱后,阿枝便出了正屋。
今日不是她值夜,于是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在走到门口时,袖子里的金疮药碰到了自己的手腕。
她抿了抿唇,有些纠结。
转头看了一眼高悬夜空的圆月,转身便打算朝着外面走去。
但是刚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她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金疮药。
罢了,叶麒可是麒麟卫统领,自己手里的这瓶哪里能比得上他的?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丫鬟,情义最是不值钱。
想到这里,阿枝十分利落的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很快,里面的烛光便熄灭了。
夜色重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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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侯府。
安阳侯坐在安阳侯夫人的对面,面色凝重,眉宇间带着隐隐的不满。
“幸好今日只是动了胎气。”
“若是林姨娘出了什么事,你可能担待的起?”安阳侯说这话时,眼睛冷冷的看着安阳侯夫人。
安阳侯夫人早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在听见他的话后,嗤笑出声。
“侯爷此话不该同我说。”
“今日人是母亲带去的,也是林姨娘要自己惹摄政王妃不满的。”
“何况,当时摄政王下令时,母亲不也一字未说吗?”安阳侯夫人将自己的目光望向安阳侯。
“侯爷不敢同母亲说什么,便要将所有的罪名安我头上?”
安阳侯被她这般直接的话弄得脸色一变,刚想站起身斥责时,便看见安阳侯夫人率先站起身。
“昨夜妾身都已经将话同侯爷说明白了,可是今日呢?”
“您为了满足一个妾室的妄想,竟然让母亲出马!”
安阳侯忍不住站起来:“放肆,这边是,同本侯说话的态度吗?”
“以夫为天的道理你若是不懂,便回娘家再学一学!”
安阳侯夫人气笑出声。
自己忍了他这么多年,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姨娘,将侯府脸面都不要了。
“侯爷是想和离?”安阳侯夫人声音冷硬,眼中毫无温情。
安阳侯被她的语气弄得先是一愣,随即坚决道:“是本侯休妻!”
“呵!笑话!”安阳侯夫人满脸轻蔑。
“你以为如今安阳侯府安然井序是为何?都是我精心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