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雪还真是会挑时机,这些天,府里上下忙着为几位主子远行做准备,竟是一时间疏忽了她这个炸弹。
李喜玥厉声道:“荒唐,你们的任务就是看管好沈氏和那孩子,其他的活什么都不曾派给你们,怎的连个女子都看不住!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婆子吓得脸色煞白:“实在是奴婢该死!今儿天刚蒙蒙亮,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又喊又骂的,说现在老太太真是不被国公爷和县主当回事了,她们院里想修剪垂下来的树枝,叫了许多天,负责花圃的小厮都不来。嬷嬷说那佛堂净地最是要不得脏乱,挡光线……骂到最后,竟开始说国公爷没良心,娶了媳妇忘了娘。”
婆子说得都是真话,她也是被逼无奈才去的。
“奴婢也听说了,这两天主子们都预备着要出行,所以府里下人们都在忙活外出准备的事情,一时顾不到也是有的。奴婢劝了几句,那嬷嬷更加不满了,越骂越离谱。奴婢不过是个粗使的,她又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奴婢哪敢让她闭嘴。眼看天都要亮了,国公爷和县主娘娘预备出行,奴婢害怕这边吵嚷声惊扰了主子,无奈之下,才叫了另一个婆子,我们二人拿着剪子去帮老太太修剪树枝去了。可我们走了,这瑶月楼也还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守着呢,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沈氏是怎么跑出去的……”
婆子快哭了。
她在府里没有地位,若是刚才事情闹得太大,惊动要出行的主子们,他们怪罪下来定然不会去找老太太身边人的麻烦,届时当然是拿她开刀。
主子们向来只想要清净,公不公平的,并不重要。
可李喜玥是个是非分明的。
眼下,婆子一脸迫切地望着李喜玥,满眼都是祈求和委屈。
若是旁的主子,她恐怕不会这般费劲为自己分辨,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少受些罚就是了。
可李喜玥不会的,大娘子最体恤下人,定会替她做主。
不负所望的,李喜玥立即道:“来人,先把西苑佛堂围起来!”
婆子眼睛都直了。
没想到,为了查清真相,大娘子竟然连老太太的佛堂都敢围!
登时,婆子看向李喜玥的表情更加崇敬起来。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是觉得心里暖极了。
她主动道:“奴婢看管不利,让那沈氏跑出去,不论如何,奴婢都愿意接受惩罚!”
李喜玥眼眸依旧沉重,“罚你的时候自然会罚,现下你们给我继续守着瑶月楼,每一个角落都不许落下。”
就怕沈依雪根本没跑远,躲在什么旮旯犄角的地方盯着呢。若是回来,定要第一时间将她逮住才是。
婆子挺起胸脯,脸涨的通红:“是!奴婢一定守好瑶月楼!”
韩国公府刚送走几位主子,不出一刻钟便落了锁。
外头人觉得云里雾里,这府内却迅速被翻了个底朝天。
李喜玥做出十分严肃的架势,在府里盯了一圈,半个时辰后才回了合韵院。
大门一关,桑菊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小姐,人盯着呢,还在那里没动。”
李喜玥看她一眼,点点头,没回话。
青杏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您跟桑菊打什么哑迷呢?什么没动?”
说着,她反应过来:“难道小姐早就知道沈氏要跑?”
桑菊道:“是,小姐早就有预感,于是昨日开始便让我盯着那边。沈依雪的确跑了,但她没跑出韩国公府,被浣栖居的李姨娘给藏起来了。”
水碧张口就是骂。
她是真的烦李珂儿。
“李珂儿那贱人!小姐对她已经够好了,她还是那副不知足的样子,如今竟还开始背后搞这些动作!若是孩子和沈氏丢了,小姐要怎么向炫王府交差!怎么向皇上皇后交差!”
青杏眼睛通红:“小姐就是太善良了,若是我,定要狠狠处死她!”
杀意起,众人眼眸均是一沉。
最终,李喜玥沉静道:“杀她可以,不是现在。”
李喜玥以主母之名处罚甚至处死一个妾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李珂儿背后牵扯着更多东西,那些东西李喜玥一个人接不住,必须要更强大的人来帮她一起。
李喜玥发现了当年母亲的死有蹊跷,所以只能按住不发。
齐婼琴去世前的半年,身体总是百般不适,李思德找了许多名医为她医治,都查不出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以‘流产后身体不济’做了结论。可齐婼琴距离上次小产已经有三年,若是有病根,怎么以前都好好的,偏偏三年后才开始发作,这难道不是反过来了吗?
这事,在幼小的李喜玥心中一直藏着个疑影。
直到平南王替她查马姨娘的底细,信中说查不出马姨娘的来历,李喜玥心中不安,隐隐对西北这个地方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