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故友齐婼琴有七分相似的小妇人,心里终究有些不忍。
“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是女子,本宫何尝不知这事让你来调节属实有些残忍。可兹事体大,若是把私人恩怨放大成两国之间的怨恨,终究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一个姨娘的事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在国家利益之前,个人恩怨都是浮云。这个亏你不吃也得吃,要怨就怨你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公爷吧。
李喜玥不吭声,半晌才憋屈地应了一声,仿佛多么委屈似的。
虽然她心里觉得没啥,但总不能显得太淡定轻松了。
不然就会让姜皇后看出她与韩煜初压根儿就没感情。她计划与韩煜初和离,必须得维持‘受害者’的形象,否则不占优势。
李喜玥吸了吸鼻子,然后眼神坚定起来,瓮声瓮气道:“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妾虽没读过什么书,胸无大志,却也从小在父亲母亲身边耳濡目染。臣妾深知,我们如今能够安身立命,享受富贵生活,全都是因为咱们大燕强盛,故而大燕的利益永远要高于我们个人的利益。所以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妾分得清轻重,定会好好劝慰明阳郡主,让沈氏和那孩子顺利进炫王的门。”
李喜玥在姜皇后面前卖了个乖。
听见她这一番得体的回答,姜皇后觉得心中通透舒服,看她也愈发顺眼了。
姜皇后笑得更加真诚,许诺道:“若办成这事,本宫便给你个诰命。”
诰命?可以有!
李喜玥眼中流露出些许激动,这次的激动就十分真诚了。
“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定不负所托!”
……
姜皇后交代完这些适宜,便往御书房去了。
与此同时,嘉元帝正捏着一封密信,深邃的眼眸迸发出寒意。
这是顾玄凌从江南寄来的密信,还新鲜热乎着。
嘉元帝早有整肃江南地区贪官的意向,正巧顾玄凌此番路过江南,便命他去暗中查访。
果不其然,许多官员成日纵情享乐,挥金如土,向百姓们层层剥削。光是顾玄凌待在江南短短七日,便发现了不少阳奉阴违之事。
今年江南收上来的赋税比去年少了整整三成,这其中缘由不必多说。
西北战事暂时平稳,可西北吐蕃从未灭了侵犯大燕之心。如今正是国民修生养息,养精蓄锐的时候,就等着江南地区收来赋税以应对战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贪污之风竟然还在横行!
嘉元帝眼眸深沉,大笔一挥,给韩煜初写了一封回信,随后立即叫密探送走。
姜皇后到达御书房门口时,嘉元帝正独自坐在龙椅上,周身气压沉的厉害。
哪怕夫妻多年,姜皇后还是有些发怵。
毕竟她的夫君是一国之主,先君臣,后夫妻。有时候,情分是他们相处中最不重要的东西。
掌事太监见这气氛,也觉着浑身难受。
皇上眼见着情绪不佳,是不想见人的。可皇后娘娘一向温柔贤惠,若没有重要的事情是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找皇上的。
这对帝后啊,看似温和,与人为善,可二人骨子里是十分相似的疏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天色都暗下来了,嘉元帝才深吸一口气,从黑暗中站起来。
一站直,便看见了伫立在门外的姜皇后。
嘉元帝讶然,“皇后,来找朕有事?”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姜皇后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许久。
姜皇后也没打算提,露出一个十分得体的笑容,向里走:“臣妾是来向皇上禀报炫王后宅之事的。”
嘉元帝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一档子糟心事。
“如何,明阳答应那孩子进府了吗?”
“臣妾说通了韩小公爷的大娘子,让她去劝说明阳。两个命苦的女人惺惺相惜,想必明阳能够理解。”
嘉元帝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比惨呗。
李炫的私生子已经瓜熟蒂落,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情,明阳郡主其实也是差一个台阶而已。
叫李喜玥这个比她还惨的女人去劝说,想必也会让她心里好受很多。只等她松口,沈氏和那私生子就能进门了。
嘉元帝点点头:“皇后辛苦了,让你去做这个说客,真是难为。”
姜皇后笑得一脸温柔:“哪里,这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帝后二人说完正事,便有些冷场。
嘉元帝正要说,要不去皇后宫里用晚膳吧,结果淑妃宫里的掌事姑姑便掐着点来了。
“回皇上,三皇子今儿有些发烧,我们娘娘急得不行,哭了一天了,您快去瞧瞧吧。”
淑妃是三皇子的生母,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