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一众人全部被搜罗到大堂,开始对峙。
李喜玥不慌不忙,早早就一脸镇定地站在江南县主身旁,完全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经过上回听信旁人挑唆,让李喜玥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其实江南县主也做不到完全不心虚。
眼下,她就更偏向是沈依雪搞的鬼。
周崑醒了酒,整个人精神起来,眼神虽然有些躲避,但也不怎么失态,看样子是早有对策了。
唯有沈依雪是比较惨的。
她早上才生了孩子,生的昏死过去。眼下才刚刚被一碗烈性参汤逼醒,就被下人们马不停蹄地抬过来了。
此刻她面色一片惨白,嘴唇干涸皲裂,看着实在是惨。
韩云霭也被叫来了,与她一同而来的是陈姨娘。她始终放心不下,害怕韩云霭又被江南县主罚了。
人齐了,大门‘咣’一声紧闭,无关紧要的人全被清出去,只剩几个重要人物。
烛光摇曳,明明是亮堂堂的大厅,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南县主厉色道:“周崑,你如何解释昨晚和沈依雪在深夜相会!”
周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跟她深夜相会了,我是晚上喝多了出来透透气,许是走错院子了吧。长姐怎么不问问她,明明被关禁闭,她是怎么出来的?”
这是早就想好把黑锅给沈依雪背了。
沈依雪这一生陷害过旁人无数次,还是第一次被陷害。
她急得手指颤抖,赶忙看向李喜玥:“是大娘子构陷我的!她说炫王今日会带我私奔,我以为是真的,所以才出门了!”
江南县主冷眼:“你的意思是,大娘子误导了你,让你以为是李炫与你相会?”
沈依雪慌忙点头。
“对!我那住处封锁得如铁桶一般,就连小猫小狗都难以出入,我又哪来的本领能离开呢?是大娘子叫了一个小厮来递消息,然后打开了门锁,让我出去的!”
“你可能认出那个小厮?”
“我能!”她急性和眼神都很好,若是再看见那人,定能认出来!
江南县主沉默了。
府中小厮虽多,但一个个辨认也快。
她先看了眼身旁的李喜玥,“玥儿,你可有要辩解的?”
李喜玥沉稳道:“沈姑娘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儿媳都不认。儿媳没什么好辩解的,就任沈姨娘去查,去认人,要想诬陷我,可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行。”
江南县主沉默了。
是啊,上回李喜玥进私牢受了无妄之灾,就是因为他们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收监才导致的。
这次定要查个清楚。
“来人,让府中所有小厮挨个进来,拿着人名册子挨个对,一个都不许拉下。”
“是!”
韩国公府的小厮多达上百人,看院子的,伺弄花草的,整理马窖的……真是一时半会儿都数不清。
沈依雪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还要保持清醒的大脑,咬紧了牙关。
小厮们在管事和嬷嬷们的带领下有序进入。
沈依雪聚精会神地盯着。
一个不是,下一个还不是,再来一个又不是……
就这么查了半个时辰,沈依雪实在是熬不住了。
上头,江南县主的神色已经写满了不耐烦,她若是认完了所有人,却没有一个是昨晚那人呢?那她也太被动了!
谁知道李喜玥是不是早把人给弄走了?
她灵机一动,指着眼前一个看着就胆小的小厮道:“是他,就是他!”
众人的眼神立马投射过来。
小厮跪直了,慌忙摆手。
“我是老爷房里的,昨儿一直伺候老爷下棋呢,怎么会是我!”他说话掷地有声。
韩国公爷拧眉看过去,点头。
“他确实是在我院里伺候的。”
沈依雪也是点背,居然一指就指到了韩国公爷房里的人。
她面红耳赤,自我解释着:“许是长的有些像吧,你还有兄弟在府中做事吗?”
小厮哪还肯理会她,冷哼一声,冲她翻了个白眼,随即冲江南县主和韩国公爷还有李喜玥行了礼,便自顾自退下了。
“……”沈依雪尴尬了。
见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江南县主觉着都不用查了,必定是她无疑。
这贱人,真是死性不改。
这时候了还敢撒谎,可见她嫌疑极大!
眼看查人也没用了,江南县主就又问周崑另一个疑点。
“云霭说,那日国公爷生日宴上,看见了你跟我家儿媳在茅厕旁窸窸窣窣,说些调情的话,可是真的?”
周崑眼珠子一转,勾起唇,吊儿郎当的回答:“姐夫生日,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