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雪,我来了。这些日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吃苦,有没有挨冻?”韩煜初低声问候。
沈依雪从门外有脚步声的时候就听见了。
趁着他们跟守门婆子打交道的时间,她立马把自己原本干净保暖的衣服脱了,换上一身有些破烂的,露着棉絮的衣裳。
壶里温热的好茶被她泼出去,换成凉透的水。
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扯出几缕,看着楚楚可怜。
沈依雪捏着嗓子,委屈的‘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这一声,可谓娇中带颤,可怜至极。
韩煜初一听,心就酥了半截子,怜香惜玉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立马把房中油灯点亮,细细看着自己心爱妾室的脸。
“怎么这样狼狈?没有干净保暖的衣服穿吗?”
看见她穿着一身露棉絮的破袄子,韩煜初立马拧起眉头。
沈依雪叹了口气,“没事的,煜初哥哥,我不冷。我渴了,能给我倒点水喝吗?”
韩煜初又去给她倒水,一摸茶壶,拔凉拔凉的。
韩煜初生气了!
‘咣’一声把茶壶砸在桌面上。
“让外面的婆子都进来!”
几个婆子忙不迭跑进来,看着这阵仗,立马跪了一排。
韩煜初发了好大一通火!
几个婆子百口莫辩!
明明那茶水都是上好的温性茶,她们每隔半个时辰就煨上些银碳。沈依雪穿的衣裳也都有司衣局的送来最新最保暖的,从未苛待过她。
她们怎么知道好茶变成了凉水?衣裳变成了破布衫?
这个沈姨娘!
真是会没事找事!
几个婆子也知道这是后宅女人惯用的邀宠手段,可你自己想扮可怜也就罢了,拿我们当炮灰算怎么回事?
看来,这日子的精心伺候都是白费功夫!
以后还是少管她的好!
总归别死在里面就是了!
领了一顿好骂,几个嬷嬷憋着气出去了。
沈依雪缩在韩煜初身后,洋洋得意。
心想,不能拿那几个主子出气,整整这几个婆子,心里也舒坦些!
哄完了沈依雪,韩煜初又抱着她聊了会天。
二人说到了近日韩煜初在军营中屡屡受困的事。
男人叹了口气,道:“多亏了喜玥,否则明日皇上要看演练,我连一队人都凑不出来。”
韩国公爷也卖了老脸,找从前的战友们要了许多兵,明日来给韩煜初充个脸面。加上今日秦大将军看在李喜玥面子上给他带去的那些人,正好够他应付差事的。
闻言,沈依雪冷哼一声。
“大娘子神通广大,自然是去哪里要人都要得到。”
韩煜初拧眉:“这话什么意思?”
“您忘了前些日子大娘子被关进私牢的事?”
“喜玥那是被诬陷的,她已经受了无妄之灾。再者说,喜玥只是跟秦大将军府的秦小姐关系甚密,秦大将军疼爱女儿,不愿她的好友为难,所以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沈依雪老神在在道:“话虽如此,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难道煜初哥哥不觉得大娘子太过于长袖善舞了吗?”
韩煜初有些烦了。
以前从不觉得沈依雪是这样一个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人都是自私且双标的,虽不要求自己有多么高洁的品性,但还是希望自己身边之人能够出淤泥而不染。
他希望他喜欢的女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而不是这般精于算计。
再说了,李喜玥去私牢受刑的缘由,分明就是韩云霭主谋,她沈依雪协从!
只不过韩煜初没点破她罢了。
不求她做解语花,可她至少也要乖顺可爱一些吧?
再说了,沈依雪又无法帮他疏通关系,人家李喜玥好歹还帮了他大忙呢。
她在这说风凉话,不嫌腰疼似的。
韩煜初心里别扭。
又待了不到一刻钟,他便找由头,要走。
沈依雪急了。
“煜初哥哥,你才坐了没一会儿怎么就要走?依雪都好长一段日子没见到你了,想你想得紧呢!”
她喘着气,从背后保住韩煜初,环住他的腰。
沈依雪的月份渐渐大了,凸起的孕肚顶着韩煜初,抱不住他。
韩煜初叹了口气,正有些纠结。
顺德在门口敲了敲,小声道:“小公爷,咱们不能呆太久,小心被县主娘娘发现。”
是了,沈依雪的禁足还没解,他们是不能见面的。
韩煜初清醒了几分,立马把她从自己身后拽开。
“依雪,你自己保重,我有时间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