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乱作一团,上至镇国侯和镇国侯夫人,下至做粗活的婆子小厮,晕的晕,疯的疯,说是人仰马翻毫不为过。
外人道,镇国侯府是强弩之末的姿态。
曾经荣极一时,现在恐怕要陨灭了。
“侯爷,二公子的尸体从大理寺运回来了,仵作查验,认定是受惊吓而亡,并无外伤。唯有……”
镇国侯的近卫跑来禀报。
他脸色难堪,似有忧虑,话说到一半不敢继续了。
“少废话,快说,还有什么是我们承受不住的……呜呜呜……我的儿,我的儿啊!”
镇国侯夫人发了高烧,头上覆着帕子,用尽力气把茶壶摔在地上。
得知祁峥的尸体被丢在城门时,镇国侯夫人直接惊厥昏倒,险些活不过来。祁延从库房中找了一根千年人参,熬成一小碗人参汤精华给她灌下,才救回她一条命。
镇国侯和镇国侯夫人全昏了,祁延在家里安顿他们,便安排了近卫去大理寺。
他今日在大理寺,跟仵作们在一处,全程目睹了解剖过程。
实在是惨烈。
想到祁峥的尸体被拆的七零八碎,又一块块缝补起来……
那场面甚是骇人,光回忆一下便是满头大汗。
他闭着眼睛,快速道:“二公子并无其他外伤,唯有他的后门……似有被轮流凌虐的痕迹,血脓全都堵在那里,大肠还翻出来一小截,仵作结论,二公子生前至少遭到十几人的……”
话说到最后,那两个字实在是讲不出口。
“什么!?什么!?”
镇国侯夫人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胸口被一团郁气狠狠堵住。
她挺直了身子,如回光返照般。
“噗——!”
一口浓郁的黑血从她口中喷射而出。
“母亲!”祁延顾不得伤心,赶忙又召府医来。
祁延踢了近卫一脚,怒斥:“蠢货!这样的事情为何要说的那么详细!”
近卫捂着胸口,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把头低垂在地面上。
府医匆匆赶来,给镇国侯夫人把脉。
“唉!”
他长叹一口气,面色实在不好看。
“夫人现在情绪极差,影响到心脉,刚又吐了这么大一口血,怕是不好。快快取我的针包来,我给她镇住心脉。”
祁延正要应声。
他的夫人王氏跟过来,把祁延挤到一边去。
“官人,我来伺候母亲吧,家中还有这么多事等你操持,你快去忙。”
祁延点点头,温声道:“多谢。”
祁延忙着疏通宫里的事,再加上对镇国侯夫人实在失望至极,便不怎么过来了。于是,王氏前两天没少收拾镇国侯夫人。
要人喂药是吧?那就别喝。
要人伺候擦面更衣是吧?那就别换了,脏着去。
镇国侯夫人哀嚎辱骂了好几回,可这次她那愚孝的儿子不在身边,没人惯着这个病怏怏的恶毒老太太,叫唤了几次之后,没人理会她,镇国侯夫人就老实了。
祁延先去照看镇国侯了,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忙着去给她煎药,府医的妖童跑回去给他取针包。
王氏斜睨着歪在床上的镇国侯夫人,眼神一冷,伸手掐在她大腿内侧。
大拇指和食指钳住她一大块肉,狠狠往里这么一拧——
“呃呃呃呃!”
镇国侯夫人被剧烈的疼痛刺激,闷哼出声。
居然醒了。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王氏。
王氏已经收回手,她温婉地勾起唇角:“母亲醒了,真是太好了,马上药就来了。”
镇国侯夫人眼中暗含泪水,恶狠狠地瞪着她,却真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这个疯女人!
有事她是真的报复啊!
没过一会儿,府医的药童就带着他的针包跑回来了。府医赶忙给镇国侯夫人施针。
府医在她身上密密麻麻戳了一大堆的银针,远处看就跟个银刺猬似的,场面格外骇人。
镇国侯夫人喝下汤药,又昏迷了。
祁延跑到镇国侯那里看了一番,镇国侯还不知道祁峥被人开后门这样劲爆的消息,只知道他儿子死了,死在城门口。
镇国侯此时也是昏迷着,依旧没有醒来。
身旁几个姨娘伺候着,都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
祁延这个时候稍微冷静了一些,他坐在床沿,浑身都在颤抖。
复盘起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
这些事发生的太快了,完全就是有预谋的,好像冲着他们家来似的。
可偏偏皇上那边又没说什么,还革了他父亲的职。
如今二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