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县主鲜少对韩煜初发火。
这可是她当初拼命生下的儿子,生了两天一夜,险些没命。
一直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从小到大也没对他说过几句重话。
但他竟然愿意用自己的前途去换韩云霭的婚事!
忤逆不孝的混蛋!
韩煜初被骂懵了,茶吞进口中都不敢咽。
大厅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李喜玥在心里笑疯了。
韩煜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江南县主对韩煜初已经格外宠溺,其他的什么事都能忍。但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那是肯定是触碰到他母亲的逆鳞了。
哪个当母亲的愿意听自己儿子共情小妾的女儿?
江南县主气坏了,犹嫌不足,又砸了两套茶具。
她气韩煜初居然向着陈姨娘韩云霭母女,更气韩煜初不把自己的前途当一回事。
她要强了一辈子,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蠢儿子?
韩国公爷也半晌不敢吱声。
李喜玥看着那动作神态极为相似的父子俩,在心里叹了口气。
关键时刻,还得她来。
“母亲,你消消气。”
李喜玥让雪儿去泡了一杯菊花茶来。
“我去侘寂寺礼佛时偶遇了赵夫人,听闻下个月就是秦大将军的生辰,秦大将军府要设宴祝寿。我跟她说到时候想要去拜访,赵夫人并未回绝。我想,若小公爷跟我一同去,两家把话说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江南县主赞赏地点点头。
“玥儿说得对,这归根到底就是咱们家跟秦大将军府的恩怨,那王家不足挂齿。他们毁了跟秦家小姐的婚约在先,本就是极不道德的人家,跟咱们家结亲也是不配的。只是当初国公爷心疼女儿,脑子一热便同意了这门亲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如今看来,还好是没成亲,就以王家这般做派,真成亲了,还不知要惹出怎样的祸事!”
这是连韩国公爷一起数落了。
韩国公爷愣是没敢说什么。
近些日子,陈姨娘家的种种麻烦已经让他身心交瘁,荷包空空。
他现在也时常后悔,若当初没听陈姨娘和韩云霭的央求,找人去王家说亲,是不是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罢了,王家的确不堪托付,给云霭再寻更好的亲事便是了。
以后再寻机会收拾王家。
现在还是儿子的前途更重要。
韩国公爷也附和着:“煜初,下个月跟玥儿一同去给秦大将军贺寿吧。我从库里挑一件好的礼物,你们夫妻带过去,以表和好之意。”
韩煜初眼底闪过不耐烦。
他凭什么要去啊!
他凭什么低头啊!
烦死了!
他嘟囔着:“一个将军罢了,还拿上乔了?”
李喜玥强忍住瞪他一眼的冲动。
倒不是拿乔,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罢了。
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呢?
江南县主已是烦闷至极,不愿再提此事。
她一锤定音。
“那这么定了。”
……
那日后,韩云霭和王肇的婚事是彻底退了。
这事实在丢人,就是素来不管妾侍子女之事的江南县主也不得不亲自出面,告诫府中所有下人,韩云霭被王家退婚的事决不能向外吐露半个字,否则被她抓住了,便捆了活活打死。
韩云霭那些嫁妆也都是入库了,韩国公爷的意思是先原封不动的封起来,左右韩云霭这两年便要嫁人,总是要用的。
若要体面,其实应当重新装箱,或者是多抬一些。
可韩国公爷给陈浩还完赌债后是一点松散银子都没有了,只能先委屈韩云霭。
苏嬷嬷也该回宫了。
李喜玥很是不舍,给她带了许多物件和宫外才有的吃食。
毕竟回宫后便很难出来了。
苏嬷嬷来的时候独自一人,走的时候也是孤零零的。
她没什么亲人了,所以一直在宫里伺候着,也不愿离开。
李喜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和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心里发酸。
李喜玥小跑过去,握着苏嬷嬷的手,眼底的泪再也憋不住。
“苏嬷嬷,以后我给您养老,可好?”
苏嬷嬷颤抖着嘴唇,狠狠点点头。
“哎,好,好,我的好孩子。”
韩云霭和王肇退婚后,秦可馨给她连着来了好几封书信。
有诉说小女儿情长的信,李喜玥看完立即焚了,若是传出去会对她的声誉有损。
听说王肇恢复饮食后便开始苦读,暂且并未提起婚事,仿佛是一心要读取功名。
李喜玥倒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