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升道:“……是。”
那少年又上上下下打量他,颔首道:“陆功曹放心,我既然应承那小子,要给他个太平盛世,便断然没有坐视外辱强侵国土之理。”
陆升又道:“项王有心了。”
他早知那五五之数是虞姬信口雌黄,却仍旧心怀奢望,如今见着此人举止神情,再寻不出半丝熟悉痕迹,方才死了心,那名为侯彦的小少年,与他萍水相逢,匆匆别过,自此再不复相见。
那少年又笑笑,部下牵来马匹,他翻身上马,告辞之后,扬长而去。
陆升又站了少顷,只觉意兴阑珊,只想折回营帐同谢瑢好生说说话。
然而才行到营帐外,便听见一个老者的朗朗笑声传来,那人道:“好、好、好!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同虞姬也能做起交易!他日事成,可记头功!”
他正心中疑惑,却见帘帐一动,露出若蝶僵硬一张小脸,期期艾艾道:“抱、抱阳公子回来了……”
陆升只得走进帐篷,便见一个枣红道袍的道人同谢瑢面对面而坐,童颜鹤发,道骨仙风,那道人笑容满面,谢瑢却沉下脸,就连见了陆升进来也一语不发。
那道人口称为师,陆升自然猜到他身份,急忙上前见礼,道:“陆升见过葛真人。”
葛真人便笑道:“这位便是陆抱阳?果然少年英雄,能得无头卫相助,多得陆功曹斡旋,他日彭城王也要承情。”
陆升困扰应道:“真人谬赞……陆某奔波数日,不过无功而返,在下……愧不敢当。”
葛真人大笑道:“陆功曹谦虚得紧,若非有你在,那无头卫如何肯——”
他话才出口,谢瑢便冷然打断道:“恩师另有要事,不如改日再谈。”
葛真人见机亦快,转了转眼珠,便颔首应道:“自然、自然,告辞、告辞。”
他竟当即住口,起身出了营帐。
陆升难得见谢瑢欲盖弥彰的举止,心头愈发生疑,遂问道:“阿瑢,什么交易?”
谢瑢道:“不过是同无头卫联手抵御外辱的交易罢了。”
陆升心头火起,冷笑道:“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你若不说,我去问葛真人。”
谢瑢一张俊美面容如寒冰般冻结,陆升见他只是不语,转身就要出营帐追葛真人,忽听谢瑢在身后长叹一声,道:“抱阳,莫再问了。”
陆升伸去撩帘帐的手悬在半空,一时间心旌动摇,只因那素来高傲骄矜的贵公子,如今语调中竟带有几分乞求的意味,更令得他胆战心惊,只觉前路凶险万分,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