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这段感情努力,她要更勇敢才行。
廖正扬见她越来越冷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样一看,他忽然有些明白廖敬清到底为什么对这个女人着迷不已了。
闻清尽可能地不去看新闻,也不去打探消息,可晚上还是会失眠,整宿整宿地睁着眼无法入睡。
足足过了五天,第五天清晨,闻清才听到家里的门被叩响了。
门板只是轻轻响了一声而已,她几乎立刻就从床上弹坐起来,随后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她无比地坚信门口就是自己想要见的人!果然等门打开,廖敬清隔着一扇防盗门,微笑地看着她。
可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人等着,那个人闻清没见过,面容严厉,透着股刚正不阿的气息。
闻清握紧了拳头,她鼻尖一阵阵涌起阵阵酸意,只有指尖不断用力扣着掌心,这才勉强自己没失态。
倏地将门拉开了,她都没敢立刻去触碰他,只是一次次上下打量着他全身,生怕哪里少了什么。
清晨的湿气很重,他睫毛上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冰渣,他缓缓地张开双臂,将自己完全展现在她面前,依旧是微笑着的。
他说:“早安清姐,我很好,没有受伤。”
闻清看着他再度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极了他们在火车上初遇的那一幕。这才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眼泪汹涌而出。
她用力捶了他胸口好几下,“混蛋,你怎么老是这样——”
这辈子为他流的泪最多,为他疼为他痛的时候也最多,可偏偏最放不下的,也只有他。
廖敬清按住她的脑袋,将人完完全全地压在胸口,让她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闻清抬起头看他,这时候才发现他脸颊上有伤,伤口并不深,也仔细处理过了,可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抬手一处处查看,随后在他脖子上和胳膊上,都发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她眼底的泪掉的更凶,“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廖敬清没有马上解释,他只是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男人。
那人点了支烟抽上,对他微微颔首说:“我在这等你,但时间有限。”
闻清刚刚放松的心脏倏地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紧紧攥住了,她疑惑地看着廖敬清,迫切地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矮身将光脚的她一路抱回了房间。
闻清来不及追问那个人是谁,廖敬清将她重新放回被子里,这才慢慢地将这几天的事一件件解释给她听。
“那天陪你去医院,其实也是我和刘队他们设的局,七叔之前行贿的目标在兴城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次事件牵扯了很多人,所以只要我出现,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处理掉。”
闻清听到最后三个字,仍旧心有余悸,她强迫自己听的很专心,“刚才那个人就是刘队?”
“嗯”廖敬清下巴上的胡茬又长长了,连带着声线都低低沉沉地,“之前七叔为了更好地掌控我,除了洗钱之外,行贿的事也全权交由我打理。我是当事者,是我出面接触的那些人。”
闻清细细听着,心尖像是有滚烫的火烧灼着,廖敬清果然参与了这些事,那如今——
这段日子他一直没说,她也从没问过,对于他跟着七叔这几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们彼此都讳莫如深。
除了廖正扬对自己透露的那些,闻清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很抗拒这一段。
她害怕知道的多了,对未来就更加恐惧,可如今显然到了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
廖敬清安静了许久,“这次我转做线人,对刘队他们的帮助很大,闻清,我愿意冒这个险,勇气全都来自你和孩子。我不是个多么伟大的人,爷爷死了以后,我已经渐渐习惯做个坏人,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闻清低下头,很久都没有接话。
廖敬清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掌心带着让人沉迷的热源。
他继续说道:“我是想摆脱七叔,但我真没勇气帮着警方彻底拔掉兴城的整颗毒瘤。是你回到我身边,才给了我足够的信心。我一想到这么做,可以更早更快地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闻清低垂的眼睑颤动着,终于有泪掉了出来,她急忙将它们擦拭掉,眼眶通红地望着他。
廖敬清也双眼发红地看着她,“我说过会拼尽全力。如今我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虽然会减刑,但是……”
“你,会等我吗?”最后,他终于小心翼翼地问。
闻清吸了口气,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涕泪横流,毫无美感可言。
因为她的父亲,他的家人去世,他的人生彻底变了一个模样。他活在黑暗之中,在这段感情里,她甚至一度误解着他,对他做了不少狠事,可结果……
结果他还是这样深爱着她。
闻清摇了摇头,艰难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