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霜冲到校门外面的时候就看见靠在门边的荆幽了,她永远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
“今天怎么这么早?”荆幽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书包。
樊霜跑出来还有点喘,“老师放得早。”其实她在看到荆幽短信的那一刻就恨不得飞到她身边。
那种身后有人支持的感觉像是化成了一股暖流汇入她的心田,让她忍不住去找寻那个给她源泉的人。
她们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走着回去的时候人群逐渐稀少。
“以后就决定学美术了,什么时候开始?”荆幽边走边问。
“还要过一阵子吧。”樊霜也不太确定,她们只是先填分科意向表而已,而且要先把文理科分了之后才会开艺术。
“那要去买画材吗?我这一阵子不太忙,要是过一阵子就不确定了。”
“要出差?”樊霜侧过脸问她。
“嗯,以后可能要经常出差。”荆幽也不瞒着她,她走之前会把樊霜的事都安排好。
“暂时不用,老师说到时后会告诉我们买什么。”樊霜顿了顿,“我……”
她听见荆幽说出差又忍不住想问她的工作,还是仍旧没有勇气。她不想荆幽太辛苦太危险,但是荆幽现在做的事情多半都是为了自己,她不能一边享受着荆幽对她的好又一边假兮兮地要她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
“怎么?”荆幽停下。
“没什么。”她这一问樊霜鼓起的那口气瞬间就消散了。
“你不要想太多,吃好喝好玩好好好学习,这就是你的任务。”荆幽揉揉她的头发,她还记得以前的自己胆小自卑,但又有着自己的傲气。
“那你呢?”
“我嘛,就是保证你吃好喝好玩好好好学习。”荆幽将她的刘海往旁边拨开,露出那双大大的眼眸,“不要觉得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自己。”
“那不还是为了我嘛……”樊霜低下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荆幽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荆幽,“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她樊霜。
“不,你不是我,”荆幽停在她面前。“你看,我们名字不一样,性格也不同,仅仅有的是一样的记忆,但是这种记忆只占人生的一小部分,只有十六年。”
十六年之后两人的人生完全不同,她行走在黑暗中,而樊霜在她的干涉下逐步走向阳光,拥有更好的人生。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从遇见樊霜,她的轨迹就变得和以往大不一样。
听着她这么说樊霜心里有点难过,她分不清自己的这种难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撇清和荆幽的关系。
荆幽的表情很郑重,虽然樊霜一直低着头但是她知道她在听。
“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有再活一次的机会,有遇见自己的机会,但是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无比珍惜……你就是我现在仍旧活着的全部,是我活得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意义。”
荆幽看她不说话继续说:“我以前一直在生死边缘,为了活下去几乎丢掉了一切,但是在看到你的一瞬间那些曾经已经忘记的东西又活过来了。”
如果她没有遇到樊霜,她也不会遇到现在的自己,这样的生活是她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
她拉着樊霜的手慢慢往前走,樊霜只是低着头停着她的声音。
她不懂荆幽那十年间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想问。等到荆幽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她,但是她能够体会到荆幽现在的心情。
荆幽说,她是她的意义,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小时后上学前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上小学的时跟着父母来到了京城,但是上初中的时候因为那时京城对借读生管得严,她被送回老家,在姑姑家住了三年。高中的时候又被父母接到了身边。
短短地十六年几乎可以用颠沛流离来形容,因为和谁生活得都不久,所以和谁都不亲。
她远离了亲人也封闭了自己。
但是荆幽的出现改变了一切,那是一种天然同盟,比血缘和感情建立起来的关系更为深刻。不用担心被抛弃,也不用担心被远离。
她最不堪的经历她都知道,她最黑暗的想法她都明白。
她在她面前是完全透明的,但是又是完全安区的。
“我明白的……”
樊霜小声说,她仍旧低着头,任由荆幽拉着走。
“你明白就好,我总在想,我的出现对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
“是好的。”
声音太小荆幽没有听清,“什么?”
樊霜鼓起勇气,抬起头坚定地说,“我说,是好的。”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但是当她抬起头看着荆幽的时候眸子里充满了坚定。
荆幽突然绽开一个笑容,“那就好。”
她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