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接话,明川就抬起头像是鼓起勇气的样子,望着后视镜里妈妈的眼睛说道:“程暄晴的英语太厉害了,今天写作文又被周老师表扬了,我的那篇正好在她后面改,周老师边看边说,”明川委屈地撅着嘴吧,“周老师说我写的太幼稚了!可是我用的都是她昨天刚教的句型!”
“所……所以呢?”明川妈妈还没听明白两者有什么联系。
明川有些羞愧,委屈也写在脸上,两种表情夹杂,看上去十分……可爱:“我听说,我听说女孩子学理科很困难,我就想让程暄晴和我一起去学奥数和物理,我肯定能把她比下去,这样就可以让她体会一下我的……我的挫败感。”
明川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是遇强则强体质,一下子用了两个原来没怎么用过的词,龌龊,挫败感。
正优哉游哉地往舞社走的程暄晴突然打了个喷嚏,程暄晴摸摸鼻子,心想是谁在说她的坏话。
车上的明川妈妈恍然大悟,哭笑不得了半晌:“明川,和同学比学习成绩是好事,证明你上进,但是你看到程暄晴英语比你好,首先想的应该是怎么把英语学得和她一样好,而不是想把她拉到自己擅长而她还没学过的领域,利用自己比她先学的优势把她比下去,这样没意思也不好。”
程暄晴如果听到这段话估计会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惭愧,毕竟她也是利用了先学的优势把一群小学生比下去,而且,是先学了很多年的优势。
虽然论起来,物理和数学她也先于明川学了好多年,但是让她去上奥数和物理,她是拒绝的。
对于一个高考数学刚刚及格,物理更是已经被火葬了,脱离数理化多年的二十岁文科生,不论重生多少次,提前学多久,她都不认为自己能去学奥数,也没有必要提前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是提前去舞社压压腿热热身比较实在。
十点半开始上舞蹈课,程暄晴十点二十到教室时人已经基本到齐了,因为是少儿班,很多爷爷奶奶送来的,坐在旁边看,程暄晴第一次进来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班走进了广场舞班。
在这个有十几个七八岁小孩的班里,程暄晴的年纪算大的了,更何况她其实比大家以为的还要大很多,小孩们很快混在一起,这让她有种自己起步太晚,对于这个班没有归属感的感觉。
好在虽然没有学过爵士,但有前世的舞蹈基础做铺垫,又不像有的小孩一样纯粹是为了玩而是有意识地想去学好,学起来不算太费劲,在班里跳得算好的,不像一只又大又笨的鸟。
大笨鸟。这是程暄晴无数次听到的那群小孩对申晓梅的称谓。少年时期的言语因为不会拐弯抹角而显得更加伤人。
但是申晓梅面对这些侮辱却总是一脸漠然,没有什么表情,也很少说话,那些小孩最初对这样的大孩子是有些畏惧的,过了一段时间发现申晓梅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自己又有爷爷奶奶撑腰,便肆无忌惮起来。
因为身高相仿,程暄晴和申晓梅被安排站在一起,又因为年龄相近,程暄晴和申晓梅走得还算近,经常互相压腿拉筋,给对方看看动作是否到位。
这天下课后程暄晴和申晓梅一起走出教室,程暄晴整理头发不经意间瞥到申晓梅难得的笑容,不,准确的说是第一次笑容。
程暄晴顺着申晓梅的视线看过去,是经常带头骂她申晓梅大笨鸟的杨超,大概是喝水被烫着了,五官纠结在一起,舌头直打转,不停地跳来跳去。
“第一次看到你笑。”程暄晴看着她。
尽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笑,眼神明亮轻快,再结合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典型的幸灾乐祸,原来对于那些谩骂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啊。
可是为什么不当场骂回去呢?那些孩子比她小那么多,怕什么。
“其实我给他倒的水。”申晓梅压低声音说,“刚才他的杯子放在地上,我就趁他不注意偷偷给他倒了热水,刚烧开的,他那还是保温瓶。”
程暄晴也了然地笑起来,正想说“干得漂亮”,突然被“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断了,转头是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大叔拿着傻瓜相机在拍照。
大叔放下相机,笑着搓搓手:“哎呀,又见到你了,太巧了。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
“你怎么在这儿?”程暄晴认出来了,是那天说自己是那个什么公司的负责人,要忽悠她去当练习生的那个人。
“星探嘛,职责所在,到处转悠,舞社门口也是个好地方。”
“到处忽悠”,程暄晴在心里接道。
见大叔又把手伸进兜里做出要掏名片的架势,程暄晴忙摆手说:“我已经有你的名片了,你不用再给我了。”
“我不是要给你,是要给这个姑娘,小姑娘,我是上海虹光传媒g市分公司的负责人,引进日韩的练习生制度,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周六早上十点来面试。地址在这上面。”大叔递上名片,看看因为刚才自作多情了而有些尴尬的程暄晴,轻描淡写道,“你也是,你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