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栒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甚至想要给谢景霜那张笑盈盈的脸来上一下。
“你考察完了,觉得怎么样?”谢景霜问。
阮栒道:“能怎么样,虽然傻了点,但可以看出来不是骗子,这就够了。小孩子喜欢,我还能棒打鸳鸯吗?要是按照我的喜恶来,我头一个不同意阮芽嫁给封迟琰。”
两人走出商场,外面就是江堤,阮栒道:“好久没去江边看风景了,去不去?”
谢景霜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当然欣然同意,两人沿着江水的流向一直往下走,谢景霜忽然问:“你一
直这样吗?”
“嗯?”阮栒疑惑:“什么?”
谢景霜道:“遇见不平事,不管自己有没有危险都要上前,遇见可怜的人,也会尽自己所能的照顾,你本没有照顾邬衣衣的义务,但你将她照顾的很好,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海德纳的死因,可你偏要接手我这么一个烂摊子。”
阮栒莫名其妙:“我照顾邬衣衣是在帮我妹收拾烂摊子,邬衣衣是她养父的女儿。”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亲自照顾。”谢景霜说:“你不让别人接手,是因为你知道这样的小姑娘童年时候受
的创伤太多,必须正确引导她才能回归社会,别人可能会毁了她,你不放心。”
“同理,你要将我从监狱里弄出来,也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为了你才杀了海德纳。”
阮栒在江边微凉的风里笑了:“你这么说,好像我多伟大似的。”
谢景霜看着他的眼睛:“你在我眼里,原本就很伟大。”
阮栒这样的人,他只见过一个。
他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悬于天际,平等的照耀所有存在,并不索求任何回报,永远沉默,也永远温暖。
“……你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理想
主义者。”谢景霜道:“而你一直在践行你的理想。”
“理想主义者?这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阮栒挑眉:“你放心,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而已,不是多大的事,不要有心理负担,阮家本来就欠你的,这也是我们该做的。”
谢景霜垂眸笑了:“你竟然会认为我这样的人会有心理负担?”
“于我而言,活着,便只是活着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
阮栒:“……你少跟我讲些酸唧唧的话,我听不懂,大学选修的哲学课我都在睡大觉,不如来点实际的,待
会儿吃烧烤去不去?”
“你请客吗?”
“当然。”阮栒说:“难道让你这个身无分文的人请吗?”
“我听说了一件趣事。”谢景霜莞尔:“说柳然回去后逢人就说你跟传闻中不一样,不是靠爹靠大哥进国安镀金的,也不是什么二世祖,……现在大家都在讨论她到底收了你多少钱。”
阮栒毫不在意:“我这样的身份,从出生开始就处处都是议论,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私底下骂的再凶,见了我还不是要叫一声三少?我爹就是牛逼啊,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