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阮栒下意识想要否认,而后又捂住眼睛:“算是噩梦吧。”
他之所以不记得这段,年纪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是,对他的精神刺激太大了,导致他醒来后完全忘了自己看见过什么,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返回去都不知道。
大概也正是因为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才能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你……”阮栒哑声问:“你跟在夏语冰身边,有多长时间?”
“记不得了。”谢景霜散漫道:“毕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阮栒知道他不可能忘了。
那段痛苦的、扭曲的日子,只要经历过,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忘记?
那是一辈子的阴翳,如同跗骨之俎。哪怕如今夏语冰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她还是如同梦魇一般笼罩在当事人头顶。
他不想说,阮栒就没有追问,而是道:“我当时我给你糖吃,为什么扔了?”
“因为我觉得,夏语冰的孩子都是坏种。”谢景霜失笑:“但后来想想,其实挺后悔的,毕竟你没有得罪过我,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坏事,我不应该将对夏语冰的仇恨加诸在她的孩子身上。”
阮栒沉默了一
会儿,道:“如果你找我报仇,其实我也觉得你有哪里不对,之前的话我收回。”
谢景霜说:“我找你报仇干什么呢?我要是想杀你,很多年前在国,就可以要你的命。”
阮栒一愣:“什么?”
“那天晚上,我收到清剿命令,前往里根培拉州,当时本来都已经将你们包围了,副队跟我说这支小队是k90的时候,我下令家让所有人回家睡觉——因为这事儿我被部长骂的狗血淋头。”
看阮栒还在怔愣,他笑了一下,提醒道:“那天晚上,你们不是还遇到了北美
灰狼么?”
阮栒:“……”
这可真得感谢谢景霜的不杀之恩,如果当时跟谢景霜交火,那他们可就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当天晚上估计整个k90都得折在那里。
“道谢就不必了。”谢景霜说:“是孟栖的意思,她曾经暗示我对你照顾点儿……我跟孟栖有点交情。”
阮栒十分感动:“世上只有大嫂好,有大嫂的孩子像块宝,原来那时候她就这么关心我了,以后他们要是闹离婚,我跟我大搜。”
“……”谢景霜说:“你哥知道你这想法么?”
阮栒摆摆手
:“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他第一听栖姐的话,第二听阮芽的话,搞定这两人基本上就能拿捏他了。”
谢景霜低笑,而后道:“到了。”
阮栒往窗外一看,确实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他公寓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
谢景霜手肘搭在方向盘上:“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那就不了吧。”阮栒说:“毕竟跟你也没有熟到那个份儿上。”
他拉开车门下车,忽然想起什么,又敲了敲车窗玻璃,扔了个什么东西进来。
谢景霜接住一看,是条包装精美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