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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辛汇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少了些东西,她在梦中用力的想着,想啊想啊,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不就是那个最后关键时候给了她棒子的楚王嘛。

一个念头醒悟,整个人便渐渐回神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四周很亮,她蹙眉,有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的窗帘上慢慢照射进来,适应了视线,终于看清楚,这里正是朱子房。

房间中间挡着屏风,是楚王日常起居之地,四周一个婢女都没有。

她只觉得喉咙干涩难忍,想起身寻些水喝,刚刚微微动身,便觉察到身体的异样,那一只曾被景玮用了针扎的大腿麻麻的竟有些失控,她再想用力,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大约外面先前的沟通并不愉快,所以,之前是短暂的沉默和僵持。

“所以,王上心意已决?”是晏隐的声音,带着失望和不满。

楚王没说话。辛汇发誓她并不想偷听,但晏隐的声音太大了。

晏隐又缓缓道:“家国天下,原来王上竟是如此考量?”

“奈落殿倾覆,景玮不知所踪,而姜慈拼死逃出,二十万带甲之士陈兵边境,王上便是忘了你我之约,也当知道,此刻驰援陈疆是多么愚蠢的事。”

“放弃自己的盟友,去相信一只野狼的话,那才是真的愚蠢。齐国狼子野心,唇亡齿寒。”

楚王顿了顿:“况且,你的仇人,应该只是那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而已。”

“呵呵。王上此举,是为了她吧。”晏隐冷笑,“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王上在地宫冒险所为——也当真让臣小看了王上的情义。难道王上那时候竟没有考虑过,如果她并非处子,而昆仑环里面的也非胭脂鱼,那碎了玉环,不止是蛊蛇,还有外面的血鱼,它们只要一瞬便可以夺人性命?王上,如此冒险,变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那你呢?如果不是你进了犹九园,先去注意到那个蛊女,珍儿也不至于受伤过重现在还未醒来?”

辛汇默默道:王上您真的不觉得这和您敲头的力度更有关系吗?

“王上这是在怪我?”晏隐隐忍道。

“是。我是怪你。晏隐,你我同军数载,一起入伍,一起冲锋,一同被大司马惩戒,也一起入主楚宫。我以为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你自己说,这些年来,你我之间,我可曾以君臣之礼束缚于你,可曾失约于你?而你,以我的身份,在陈国接纳女俘,擅违军纪,是我帮你按压下来,但你明明知道苑齐可能有问题,但是仍然将她送进了寿宁宫,明明知道她行迹有异,仍然在坤和宫灭蛊时放了她一马。”

“我是为了拷问出她背后之人的下落。”

“拜你所赐,楚宫的禁地,至此彻底沦落。”

晏隐不语。辛汇听的心惊,默默滚回床上。

“但让我最没有想到的是,事后你处决了所有参与拷问苑齐的暗卫。”

“我的东西,其他人不配碰。”晏隐终于说出实话,声音带着冷冷杀意。

楚王似乎叹了口气:“你便是这样。心口不一。若你真的这么想,何苦将她送走。”

辛汇看着房顶:那是因为人家苑齐根本不爱他好伐。

楚王慢慢补充道:“就算留不住她的心,留住人也是好的嘛。”

辛汇:噗……一口老血。

“你不看看珍儿吗?”似乎晏隐要预备离开了。

“不看。”晏隐回答的干净利落。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似的。辛汇在心里默默回答。

“她到底是你的妹妹。”楚王道,“便不是为了王后的身份。”

妹妹?辛汇张大嘴。

谁是谁的妹妹?她是晏隐的妹妹?她瞠目结舌中想起那日奈落殿中,景玮那寓意深远的话。

——“但是,我选择的传话人,似乎有点不妥当。”景玮似乎有些可惜,“晏隐这人,心思深沉,为了他自己的算盘,也许并不会顾忌自己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