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着白雪,在橙黄的街道里翻飞。
呼呼而过的风,吹得头皮发冷。
墨九痕握着手机,听到助理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纵然保持得多么平静的面容,都禁不住哽咽。
他一直没回复,但方平助理却一直在说笑话。
问以后的打算,问需不需要车,问有没有生活费?
却唯独不问,他走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助理方平跟在他手底下,办事利落,谨慎忠诚。
不闹事,不怕事,吃了不少苦。
这次为了和温诗琪划分关系,他不再做墨家继承人,却没有给自己这位好助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机会。
他垂着的手指,握着自己的衣袖:“方平。”
喊了一声,他说:“对不起,我可能没有资格在公司里了。”
“……没关系。”方平那边噎了一下,才答的。
毕竟他没想到墨总竟然真的考虑了他的存在。
这种温暖,像是他昔日被打,墨总出面护犊子时的感觉。
“墨总,不管你在哪里,我永远都是你的助理。”方平表达了自己的忠诚,“只要你需要,我随叫随到。”
墨九痕的英俊的面孔在这一刻,全部被风雪遮掩,他吐字的气息一寸寸的覆盖。
最后一句话,只有四个字,谢谢。
还有,抱歉。
送手机入衣服
兜,他大剌剌的走向了萧运。
萧运在路灯下,黑靴踩着地面的堆积的雪渍沙沙的响。
他们来了赛车场,一起去见卓非。
卓非等到人时,还拿了一份合同,可能是白天发生的大爆料,让他倍感得意。
想着这赛车里的佼佼者一回来,曾经那些因为对手消失离开的富二代,都会立马回归了。
他翘着二郎腿,模糊的镜片清晰明亮。
“非哥,人来了。”
墨九痕和萧运一起进门时,桌非的神情不太好看。
赛车场的人都知这里的情况特殊,惹不起这姓萧的。
“你来就来,怎么还带别人?”桌非压抑不住的烦躁,一张脸都沦陷在生意即将失败的落魄中。
墨九痕坐在对面沙发上,看了一眼萧运,直接了当:“没办法,事关我心上人,不得不带我朋友。”他瞧着对方后背的文件夹,调侃道,“人老了,玩赛车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抱歉,老卓,要让你失望了。”
卓非看着人冷冰冰的,毫没底气:“你现在不是墨家人了。”他手指拈了拈,“手头缺钱吧。”
墨九痕正经的说:“实不相瞒,我刚刚从我哥们兄弟那里借了五千万。暂时够用。”
一听五千万,卓非知道,这家伙朋友多,也不勉强了,开门见山的问:“算了,请不起你这樽佛。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萧运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拍在了桌面:“认识这个人么?”
“这不是虎子么?”卓非脸色凝重,仔仔细细的说,“他在这,可亏了不少钱,巨大的债务,要无人帮忙,都走不了。”
说完,又懊恼,面前坐着个萧运。
“那什么,我也了解一点儿,具体的不知道。”
墨九痕忽略那些话:“老卓,谁给虎子还的债务?”
卓非抱着双臂,提了一嘴:“谁知道呢,反正挺有钱的。八千万啊,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萧运公事公办的亮家伙,“你有必要配合我!”
卓非被吓的脸色苍白,他回答说:“胡大重。”
“胡大重?”墨九痕紧紧闭眼,胸膛剧烈隆起。
无疑,是他。
胡大重的话,那必定是顾凌寒无疑了。
他抬手落在额头上,强烈的窒息感充斥在胸腔肺腑。
一阵又一阵的填满整个大脑。
萧运看着墨九痕,轻轻的出声:“这下,找到胡大重,我们基本可以判断是顾凌寒动的手了。”
墨九痕懊恼,紧拽的裤子已经褶皱。
他起身,看了萧运一眼,走出了卓非的办公室。
四周白雪积了几千尺,赛车跑道上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人在试车,也有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墨九痕
经过跑道,迎着呼啸的冬风,埋头疾行。
被吹起的大衣摆下,他消瘦的身躯,若隐若现。
白色的半高领羊绒毛衣,增加了他一半的冷意。
他困在了心上人消失的泥淖里,无以自拔。
分别对任何一对夫妻而言,都致命的可怕。
“九痕,你……你别做傻事!”萧运拦住墨九痕的去路,看着他的脸说,“现在你不是墨家继承人了,想对付顾凌寒,得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