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显然是那人逃得太慌,掉下的。
程云亮弯腰捡起布鞋1看,鞋头上包着牛皮,后跟上钉了铁掌子。他1眼就认出,这是“急死驴”外出跑运输,搞副业时常穿的鞋。
程云亮没顾得上去想,立即又向前紧追而去。可是,当他走下沙土坡时,发现脚印在通往寨上的那条青石板小路上消失了。
这时,天开始亮了,因为下雨的关系,空中灰蒙蒙的。程云亮拿着“急死驴”的破布鞋,望着前面隐约可辨的青石板路,正在思索时,只见从寨口的雨幕中,很快地跑出两个人来,走近1看,是尤林和石思敏。
原来,他俩1方面来给程云亮和邓成钢送雨具。1方面来看看水库水位的情况。尤林接过布鞋,1边在手掌里翻来转去地仔细看着,1边听着程云亮的报告。
他皱眉沉吟着,雨点落在他那紧蹙的眉毛上,凝结成闪亮的细珠。他望着布鞋,心里想:“急死驴”经过多次的帮助,思想有所转变,表现也不错,估计不可能会来破坏大坝。可是这鞋子……问题复杂啊!尤林觉得没有调查研究,不能轻易下判断。
他挥挥手说:“走,先到坝上看看。”
程云亮早已披上了尤林带来的蓑衣,紧跟着尤林和石思敏,回头往沙土坡上走,1会儿就走完沙土坡,踏上了通大坝的山道。
1路走,程云亮指点着黑影逃跑的路径。
3个人先后走上水库大坝,只见邓成钢挺身站立在风雨中,斜风密雨1阵阵泼上他那肌肉紧绷的脸盘,无数晶亮的水珠连成了细线,顺着面颊往下直淌。
邓成钢不时地拾起手来抹把脸,不让雨水流进眼睛去。
凌讽紧忙3脚两步跑到他身边,把带来的另1件雨衣往邓成钢身上1裹,问:
“小邓,这里没发生啥子情况?”
邓成钢耸起挂满细水珠的眉毛,瞪大眼说:“我检查了1下大坝,坝内有几个草袋被人捅了几个窟窿。幸好发现得早,没造成事故。现在,我已抢修了。”
凌闪放心地舒了口气,瞅了1眼被淋得精湿的邓成钢,从衣袋里摸出1包特地带来的火柴,递给他,同时用手1推他的肩膀,说:“你和云亮到工棚里歇1会,生堆火烤烤湿衣服。”程云亮和邓成钢只得听从地下了坝。
大雨似瓢泼般地顷倒下来,瀑布宛如1条发了怒的银龙,“轰隆隆”吼叫着,1头扎进水库里。地下河的流量也增大了浪推浪,波拥波地扑腾进水库。
水库里的水位,1刻不息地往上猛涨。
尤林拧紧了眉头,两眼盯着水库中翻滚汹涌的浪花。雪白的浪花拍击着坝壁,“轰隆!轰隆!”就象1把千钧大锤在沉重地敲击着大坝似的。凌讽前后走动着,仔细地把大坝检查了1遍。
“尤林,要是大雨不停,水位再增高,大坝有危险。”
石思敏跟在尤林身后,担心地瞅着波涌浪翻的水面,提醒说。
尤林凝视着水库中还在不断上涨的水位,便回头征求石思敏的意见道:,
“小石,我看得提前放水冲沙土,减少水对大坝的压力,你看要得不?”
石思敏觉得这是1个好办法,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你马上回寨去告诉老范。同时,把这只布鞋带给老范和青云大伯,让他们查1查,天亮前郭德丘在不在自己家里。再看看黄暮林那段时间出来过没得。”尤林吩咐道。
石思敏接过布鞋,转身跑下大坝,1会儿工夫,那矫健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烟雨中了。
尤林巡视在坝上,1阵银链珠玑般急坠的阵雨劈头盖脑打来,雨脚被疾风吹得歪歪斜斜。尤林的蓑衣根本抵挡不了疾风斜雨,转眼之间,胸前的衣服就全湿了,贴在身上冰冷冰冷的。
他的嘴唇冻得发了紫,嘴皮颤抖着,牙齿不由自主地“格格格”直打冤家。尤林抹了1把脸,脸上浮起1层乐观的笑意。
“轰隆!轰隆!”1个更比1个高的浪头扑打着大坝,在尤林脚下响起1个个闷雷。水位眼看快涨到坝面了。
尤林意识到险情随时可能发生,立刻奔到水闸那边,岔开脚站着,警惕地注意着不断上涨的水,1动也不动。他决定万不得已,先开闸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