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后,紧跟着肩挑茶桶的林元洁,她1手还提了个放着瓷碗的竹篮。林元洁穿1身蓝布上衣,腰上围1块44方方的围腰,衣袖和黑布裤管都卷起了1截。
她稳稳地歇下茶桶,走到田埂上,扬手叫道:“大家歇阵气来!喝口茶,干起来更来劲哪!”
耿岩明见大伙不愿歇,便招招手,笑咪咪地说:“流大汗,不喝水昨行?走,1起喝口茶去。”
曾桂芸走到田埂边,把牛鞭往腋下1挟,两手捧着蓝边大瓷碗,“咕冬,咕冬”喝了个干。
她大大咧例例地伸手1抹下巴,啧啧嘴,奇怪地问林元洁:“咦,小林,这茶咋甜津津的?”
小掌掌昂起圆脸,快嘴俐舌地告诉妈妈:“小林姐姐说,夜里下水犁土耙田会受凉,这是她烧的防感冒的汤药。”
“好啊,小林这也是支持我们妇女下水田、学大寨呢!”王伯妈笑咪咪地称赞道。
“我干这点算啥呀,比比智慧姐,差远啦!”林元洁腼腆地红了脸,转身从那只篮子里,拿出了1包东西,高高举起,说道:“这是智慧姐叫我带来的垫肩,她说是送给‘半边天''的!”
妇女们1下子围了上来。
“哎哟,这么多垫肩,啥时候做的?”
“智慧姑娘,可真是有心人哪!”
周么嫂跑过来1瞅,明白了,1拍巴掌,说:“她哪,呆在家里不安生,硬要我给她买线,原来她悄悄地缝了这么多垫肩啊!”
尤林上前1步,双手接过1只垫肩,仔细1看,厚实柔软的布垫上,细针密线地缝得扎扎实实。他掂量着,觉得沉甸甸的,仿佛托在自己手里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垫肩,而是李智慧那颗剧烈跳动着的灼热红心。
这1针1线里,缝进了1个革命者对建设新生活的崇高理想呵!他深情地凝望了1阵垫肩,把它交给了身边的林月秀,说:“大婶,这只垫肩,归你用吧。”
林月秀先是1怔,随即明白过来了,只见她万分激动地双手接过垫肩,1下子按在胸口上,脸上出现了羞愧难言的神色。
这“树生娃”,过去多少年来曾被私有观念蒙住了眼。现在,比比李智慧,想想自己,她感到内疾,觉得心痛,多对不起救自己出苦海的革命先生和赤色革命组织啊!
1股热血,不由地涌上了林月秀的心头,使她觉得浑身充满了1种过去从来没有过的精神力量,1种要和贫下中农共同大干1场的迫切欲望。
“花苏藜”拿过垫肩,往肩上1披,欣喜地摸摸肩头,双眉飞扬,说:“大婶嫂子们,披上这垫肩,再重的担子,也能搁上肩头哪!”
林月秀也劲头十足地说,“对哇!有重担子挑,大婶肩上也压1份哪!”她又掉转头对凌讽说,“小尤,来,你教大婶学犁地吧。”
还没等尤林回话,耿岩明笑笑说:“嫂子,我来。”
说罢,从旁牵了条牯牛,同林月秀1起下了水田。田里,马上又响起了“啪啪”的牛鞭声。
鞭声1响,周么嫂、曾桂芸她们的手就痒了,1起赶着牛,你追我赶地又竞赛起来。田坝里,不时响起妇女们嘹亮动听的山歌声。
1支支火把,迎着山风“呼呼”响地旺燃着,好象比刚才更红更亮了,千百支火把烧红了田坝,烧红了整个坡,烧红了半边天!
范百勤喜吟吟地把尤林拉到自己身边,指着远方,眉飞色舞地说:“大田里妇女干得热火。小凌,你看,那边王盛利和几个青年在烧窑,劲头也大得很呐。刚才,他们拍着胸脯对我说了,决不让石灰和砖拖规划的后腿!”
尤林顺着樊百勤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窑场那边火光照天,红云映亮了夜幕,犹如向天宇抛出了条条鲜艳夺目的红绸,煞是好看。
好1幅壮丽的夜景啊!
眼望着这激动人心的夜战的情景,尤林忽然感到:那田坝坡土边火把燃起的熊熊火焰,那窑场上空映亮半边云天的烽烟,不正是山寨人大干社会主义的腾腾烈焰吗?
这腾腾的烈焰呵,将越烧越红,越烧越亮,它将燃遍整个岩鹰山区,燃遍整个祖国大地!
正当尤林动情地看着这1切的时候,在大队部值班的1个民兵气喘吁吁地跑了来,急切地说道:“尤林,县公安局来紧急电话,叫你马上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