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姜翎恭敬的行了礼,声音柔柔。
她现今是郡主,面对太后的时候是可以自称一句儿臣的,也表示对太后娘娘的亲近之意。
檀木雕花嵌金床榻上坐靠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鬓发露出几缕银丝,却梳的一丝不苟,额前戴着一条宝石蓝的嵌珠抹额,未着多余的发饰。
面色虽然稍显憔悴和苍白,但一双眼睛还算有神,此时正温和的与一旁的人说着话。
周宁安正坐于床榻边,她如今的身孕有四个月了,已经略略显怀,微微隆起的肚子将她的绛色锦裙撑起小小的弧度,一脸的温柔可亲。
姜翎也给她一并行了礼,随后眼眸瞥向坐于床榻边的矮凳上的女子,微微一愣,埋首行礼:“云仪郡主安。”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位云仪郡主。
太后娘娘素来喜静,且大半时间都在礼佛,宫内又没什么嫔妃,除了初一十五的都免了请安。
姜翎也就是封为郡主的时候来兴庆宫规规矩矩的请了安,其余时间都没来过,加之这位郡主体弱多病的,甚少出门,她也自然没机会见到这位云仪郡主了。
苏晚棠转眸瞧了她两眼,柔柔低首:“翎儿妹妹。”
声音如春风化雨,温柔动听。
姜翎关心了太后两句,表现的恰到好处,乖巧懂事知分寸。
“你坐下吧,也陪着我说说话。”太后一副慈蔼的模样,叫人搬了矮凳过来。
姜翎有些惊讶,赶忙谢过,就在苏晚棠对面、周宁安的下首处坐着了。
太后与周宁安聊着闲话,她不好插嘴,便开始悄悄的打量起这位云仪郡主来了。
她的身量小巧玲珑,身姿纤细,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衫,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纱裙摇摇摆摆,平添一分轻盈朦胧之感。
她挽了一个垂鬓分肖髻,发饰简单,只斜插了一对浅粉海棠玉簪,流苏轻垂,精致好看。
其余的便是什么也没有了。
大约是听说了太后晕倒的事,便急忙从偏殿赶了过来。
依着姜翎看,她貌似只描了眉,一弧浅浅细细的水湾眉,衬得她的眼睛浑圆明亮,眼睫很长,鼻子与嘴唇皆是小巧精致,皮肤白皙滑嫩。
苏晚棠坐于矮凳上,双腿并拢,身姿柔柔,一双眼睛追随着太后,眼里是掩饰不去的担忧。
翦水秋瞳,如泣如诉,身段窈窕,弱柳扶风。
姜翎不由得看痴了。
这可真是位娇弱的美人儿。
不过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姜翎对美人儿已经有些害怕了。
毕竟沈清茹和常姝都是美人儿,连那些时不时跳将出来刺她两句的小喽啰们,也都是样貌不俗。
姜翎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却见她忽然蹙了眉,转过头去,手拿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
细弱的肩膀微微颤动,似一只扑闪着翅膀准备振翅飞去的蝴蝶。
于是姜翎又看痴了一瞬。
娇弱的惹人堪怜。
若是将容貌以花来喻,那么沈清茹便是那开在雪山之巅的白莲,清冷卓然;常姝则是在春风中盛开的芙蓉,温柔可人;姜翎就是那夏日骄阳下夺目的芍药,明艳瑰丽。
而苏晚棠,却像是被雨水打湿了花瓣,在黑夜里悄然无声盛开的海棠;或是在某处安静的角落,孤寂绽放的茉莉。
娇娇弱弱,似嗔似泣,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姜翎正被她的美貌吸引的功夫,就听太后娘娘皱眉关心道:“怎的咳嗽了?可是着了风寒?”
苏晚棠压下嗓间的痒意,回身笑着回道:“劳姨母挂心,晚棠无妨,只是有些干渴。”
话落便端起茶来饮了一口,笑意柔柔。
太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若是身子不适就叫太医,千万别忍着。”
苏晚棠轻声谢过,又关心她要不要躺下睡一会儿。
姜翎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两人当真是感情甚笃。
也是,太后只有苏晚棠这一个外甥女,又遭遇变故,痛失父母亲人,身子还落下了病根,自此便跟着她在兴庆宫住,自是疼爱的紧。
姜翎正走神,就听太后提到了自己。
“你也多出去走走,正好翎儿活泼可爱,也好带着你些。”
太后让她们两个出去转悠,她也要歇息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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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姜翎还有些恍惚。
她虽然不社恐,但是跟这位如玻璃一样似乎一碰就碎的美人儿,她还真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了。
她悄悄看了身旁一眼。
苏晚棠比她稍矮小一些,此时她外面罩了个厚厚的披风,柔软的兔毛将她的小脸裹起来,更显得她娇小可爱。
她想着这位美人儿应该不太愿意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