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申时末,秋阳斜斜的照过来,像是落满了浅浅一层黄澄橙的细粉,落日熔金,从书案旁的窗户透进来,将周景安的书房也照的暖融融的。
姜翎来了?
周景安低落的心又忽然雀跃起来,只是一瞬就又落下去,敛眉低眸,“她是来找谁的?”
叶松此时也发现了周景安的不对劲,轻声说:“姜姑娘去了小姐的碧落斋。”
果然,周景安抿唇。
她是不会来找他的。
他又执起笔来,想要练练字,静静心。
只是刚写了一个“静”字,他又忍不住想吩咐叶柏继续查探一下,挽然的身份、他与姜翎的关系、他们见过几次面,他都想知道。
周景安才抬起头来,目光就被窗外缓缓走来的身影吸引了去。
来人一袭月牙白的交领襦裙,裙摆上绣着兰花,外面披了一个浅黄色的兔毛披风,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百合。
梳着朝云近香髻,金镶玉的珍珠步摇垂至脸侧,发髻上簪的金钿和黄色绢花也被秋阳镀了一层金,和田玉的流云玉钗被暖阳一照,更显得温润光滑。
她脚步缓缓,迈着小巧的步子,裙摆微扬,步步生风,步摇轻晃,秋阳浅浅的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周身都漾出一层温柔的暖光。
来人正是姜翎。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眉目如画,眼神清澈明亮,皮肤白嫩光滑,整张小脸被暖光衬的端方柔和,正透过窗子与他对视。
[叮~男主好感值上升两点,忠贞度上升2%,目前好感值为78,忠贞度为23%。]
周景安觉得方才还坠着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心脏现下忽然变得飘忽起来,随着姜翎的一颦一笑左右轻摇,他的嘴角不自觉就挂上了浅笑,眼神柔和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姜翎。
听着许久没听见的系统播报声,姜翎只觉得久违的好听。
随着好感值和忠贞度的逐渐升高,是越来越不好涨了。
姜翎停住脚步,就这样看着他,歪头笑道:“不知可否让翎儿进去,我有事与周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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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婳安觉得自己就是被两人利用的传话小妹,现下还需要她在一旁给两人打掩护。
可是她真的很不想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啊喂!
她抬头看了一眼书房内的两人,翻了个白眼,招呼叶柏和叶松过来陪她练练剑,三人就这样在惜抱轩的小院落里练起来了。
屋外打的火热,屋内却是一片安静。
周景安局促的用余光打量了一遍自己的书房,认为装饰摆放应该还算可以。
而姜翎却是在想该怎么开口。
她犹豫片刻,抬眸看着他,“我今日来就是想说,那些谣言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所以你就别去查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周景安理解成了什么意思,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全是不可置信和欣喜。
周景安内心雀跃不已。
翎儿是怕他吃醋误会,所以特地过来向他解释的吗?
姜翎继续道:“当日我确实出城了,但我并不是去和男人私会的。”
看着她亮盈盈的目光,周景安的心忽然就定下来了。
他浅笑道:“嗯,我信你。”
姜翎歪头看他,怎么这么容易就信了?
难道他没去查证那些谣言吗?
那她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姜翎正暗自懊悔,却听周景安踌躇着问她:“那幅画”
他睫毛轻颤,唇瓣紧抿,不知道该如何问。
姜翎沉默一瞬,果然还是去查了。
她沉吟片刻,向他解释:“挽然你还记得吧?就是如意坊的那名舞姬,他被黄寿殴打侮辱,受了很重的伤,我救了他,顺便帮他赎身。”
她这可没撒谎。
“他想离开京城,不再当乐伎谋生,又怕黄寿不甘心放过他,我便送他去了云雾峰治病,待他伤好后便离开。”
她真的没撒谎,只是避重就轻的大致阐述了一下事实而已。
周景安静静听着她的解释,姜翎的眼眸真诚中带着些许急切,似乎真的很怕他会误会。
姜翎说:“那幅画是大夫提出医治的条件,挽然也算是我半个朋友了,所以当时才以此为由向你讨要的。”
姜翎起身向他行了一礼,柔柔的说:“对不住周大人,翎儿没有向你禀明缘由。”
周景安见她行礼,赶忙起身避开,摆手道:“无妨,我并没怪你。”
她为了这件事怕他误会,还特意到丞相府来向他解释,周景安的心情瞬时就好起来了,哪里还会怪她。
不就是一幅画吗?
就是百幅千幅,她若想要,他也给得。
只是她与挽然。
周景安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