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还没说话,紫珍就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反驳道:“那怎么能行呢?”
哪怕两人不是同屋而居,但那是他以后要住的房间,还是不行。
姜翎看着一脸反对的紫珍,抚了抚她的背顺毛,回身问何最:“请问何大夫这里还有其他的客房吗?”
何最摇摇头,“我一个人住,基本没人来,就那一间客房。”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厚厚的黑云中突然亮光一闪,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
姜翎轻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问道:“可有多余的被褥?我可以在厨房打地铺。”
紫珍眉头皱的更深,刚想反驳,就听挽然率先出声:“不可,我去厨房,你与紫珍在客房休息。”
现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众人只好点点头。
姜翎让暗中守着的小丙和小丁都回府去,这里实在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顺便告知父母一声,她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小丙和小丁领命而去不过半个时辰,豆大的雨滴便从云层中滴落下来,瞬时间变成了瓢泼大雨,伴随着狂风呼啸,将树干都吹的摇摇晃晃。
姜翎不禁皱眉,也不知道小丙他们怎么样了。
小乙过来劝慰道:“小姐放心吧,他们轻功不错,现下应该已经快要到山脚下了。”
这雨一下就下到了傍晚,几人简单的吃了饭食,就这样呆坐着盼望大雨快些停下。
何最将院子里收进来的药材分类放好,开始配置药方。
“还差两味药材,待明日雨停了我去采。”他说道。
姜翎枯坐到亥初,这雨不仅没停,貌似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她哀叹一声,无奈的起身去了客房。
挽然也没有去成厨房,何最虽然看着冷漠无情,但是最后还是抱出被褥给了挽然、阿水和小乙,让他们在他的寝屋内打地铺。
外面风雨交加,雷光闪闪,姜翎紧缩在床榻上,旁边就是紫珍。
她扑闪着眼睛,听着窗外磅礴的雨声默默叹气。
紫珍以为她是在忐忑夜不归宿,又害怕有外男闯进来,出言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有奴婢看着呢,不会叫别人进来的。”
现下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合规矩,若是再让外男进来了,那可不得了。
她认为自己有着守护小姐的职责。
结果姜翎却只是哀叹一声,幽幽道:“我是在担心半夜三更的,这茅草屋不堪重负,塌了把咱们压死怎么办?”
紫珍:
她噎了一下,干巴巴道:“何大夫住在这里十几年了,想必不会有事,小姐不必担心,早些歇息吧。”
窗外雷声滚滚,闪电不时劈开云层,照亮这孤寂的三间茅草屋,骤雨汇聚成河,顺着沟壑往山下流去。
下一瞬紫珍就听见了姜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微微一顿,无声轻笑。
小姐还真是不认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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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内,常姝只穿着里衣,披着外衫,拿着一本书在看,却是未翻动一页,倒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不久,她的贴身丫鬟念云步履匆匆走进屋来,福了福身,凑近她回禀道:“小姐,姜翎今早去了云雾峰,方才城门已经下了钥,她未归。”
常姝微一挑眉,一双眼眸没了平日里的温婉贤淑,倒是泛出涟涟冷意,面露讥讽,冷哼一声道:“还未出阁,竟敢与男子出城夜不归宿,还真是个温良贤淑的好姑娘啊。”
她将书本一合,封面上的《女戒》二字十分显眼。
倏然,常姝的嘴角绽开一抹温婉的笑容,一张小脸沉静如华,似是那娇羞美丽的芙蓉花。
她的声音婉转温柔,像是在与丫鬟聊着闲话。
“这样好的事情,想来还是大家同享同乐才是。”
念云已然明白该如何做了,含着一抹讥讽的微笑,应和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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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到第二日晌午才渐渐变小,姜连山夫妇与姜翊三人担忧了一整天,见雨已经变小,让姜翊亲自带人去接姜翎回来。
夜不归宿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可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他们都瞒着姜修霖与陶颐呢,不敢让他们知晓,只想着悄默默的把人接回来罢了。
谁承想在姜翎坐着马车刚踏入城门口的时候,便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摊贩口中。
“那姜家姑娘果真同男子夜不归宿,在外面住了一晚?”
“那还有假,听说那丫鬟还给放风呢。”
“云雾峰山路难走,景致也比不上庆春山,她若不是同男子私会,何至于去那处?”
“没想到姜家世代忠良,养出的女儿竟如此不知检点!”
“哎哎,别说了,那可是姜家的马车?”
“我认得那驾车的小厮,确是姜家的不错。”
“快别说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