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抬眸看着他,微微有些愣神,眼里流露出欣赏。
挽然长相秾艳,她想着,若穿上一袭红衣,姿态妖娆些,那便是一个妥妥的迷人小妖精。
可他此时一身青衫,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神色淡然,却只让人品出一股清冷出尘的味道来。
挽然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出声叫她:“姜姑娘来了。”
“嗯,听说你找我有事。”姜翎走进院子,示意他就在桂花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她贴心的屏退了旁人,小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空气一时安静。
姜翎看他不出声,也不着急,慢慢的品起茶来。
挽然思虑片刻,开口道:“挽然只是想问,姜姑娘为何救我?”
姜翎抬眸看过去,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探究与防备。
也是,现在他的处境特殊且危险,遇到她这样愿意给他赎身,又安排住所的人,确实该防备一些。
他可能是怕自己是当今皇上这边的人,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是来控制他的吧。
姜翎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单纯的欣赏而已,你上次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她神色坦然,平静的看向他,倒是让挽然一瞬间觉得是否是自己揣测她的好心,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看到你受伤躺在路边,心生怜悯,不想贸然探听你的事情,便猜测你的伤可能是黄老板所致,不想让你再遭受这些,故出手相救,仅此而已。”
姜翎眼神真挚,说话不疾不徐,任由他揣测和试探。
她补充道:“若你不想拘泥于这个小院子,随时可以离去,不必知会我。”
挽然直直的看着她,良久,最终败下阵来。
他垂眸致歉,“挽然身世坎坷,不敢轻信他人,还请姑娘见谅。”
“我明白。”姜翎展颜一笑。
挽然抿唇,开口道:“姜姑娘救命之恩,挽然铭记五内,若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姑娘尽管开口。”
姜翎也不客气,大方的应了,“得了你这句话,以后再想看歌舞,翎儿可就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笑了,气氛霎时间融洽非常。
挽然抬眼望着这四方小院,眼神多了几分喜色,“不瞒姑娘,我很喜爱这座小院,生机勃勃,便似满目山河。”
姜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笑道:“你既喜欢,安心住着便是。”
两人没别的话可说的,只有挽然一直道谢,拐弯抹角的说要报答她。
姜翎第一次觉得别人欠自己人情还能这么难熬的,匆匆说了有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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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去清风茶楼找了程安,又听她兴高采烈的讲了一通岳惟卿的事情才回了靖南王府,正赶上用晚饭,去了正院才发现叔叔一家来了。
她低头乖乖吃饭,发现饭桌上气氛一时凝滞。
叔叔一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用说了,一定是为着岳惟卿的事。
果然,没过一会儿,孟婉婕忍不住开了口:“要我说,这事也算是好事,不然等小翡嫁过去再知道这些,那不是全都晚了,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话可被她娘说着了。
书中,原本的姜翡在嫁过去半个月就看清了岳惟卿的为人,伤心欲绝,又气又苦,后来更是碰上了那么个不要脸的公公,最后跳水自杀,可不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吗。
姜连海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大嫂说的对,那小子不是个好的,幸好赶在岳家提亲之前,咱女儿可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姜翎抬眸看了姜翡一眼,发现她的眼睛红肿,眼神哀戚又气愤,叹了口气。
智者不入爱河,得亏小姜想辙。
不然小翡堂姐可得苦兮兮,数着日子过。
被孟婉婕这么一开头,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都是义愤填膺、愤恨不已的样子。
姜翎也跟着说了几句,内心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件事情算是真正的解决了。
不过有关给挽然解毒的事情还是没什么进展,小乙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查而未果,姜翎只好让他多扩大范围,可以往京城周边找找。
找大夫的事情马不停蹄的进行中,朝廷在十一月十日这天突然颁下旨意,说今年的秋猎照常进行,就定在十一月十五。
姜翎听说了之后有种“终于来了”的畅快之感。
她练了这么久的骑马,又锻炼了这么久的身体,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往年的秋猎其实都在十月份,在书中写到了,礼元六年往后推迟了半个月,首先是因着第一届的正式科举中的会试是在十月份中旬发榜,另一个原因嘛,姜翎猜测是跟前朝有关。
没把这些人这些事情查清楚,皇帝怎么会畅快的去秋猎玩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