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暗,眼看月亮已经爬上檐头,一辆马车才终于缓慢地来到了王府门前。
莲翘放下马凳,扶着白昭昭下了马车,一抬头就见王府门前灯火通明,墨恒不知等待了多久。
“王妃!”墨恒长舒口气,总算是等到她了,“您可算回来了,王爷等您用膳呢。”
白昭昭揉了下脖颈,闻言一怔,清澈的眼睛在影壁上匆匆掠过,也看不见那两重墙后的堂屋清醒,便笑道:“他今日怎么这么空闲?昨儿不是还忙得脚不沾地,我回来时都睡得不省人事了吗?”
墨恒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两旁下人纷纷行礼,望着那道秀丽颀长的背影。
白昭昭成为王妃之后,既没有参与嫡女贵妇之间的聚会,也鲜少入宫去皇后面前示好,但不知为何,却反而有了一种旁人无可比拟的气势。
她不仅仅是云景辰的王妃,还是朝堂的客卿,颇有名望,从厨娘到王妃,让整个临安城的百姓都称赞不已。
侍女们也都是贫苦出身才会卖身为奴,知道白昭昭在做的事情是什么之后,看向她的目光中全是敬仰。
白昭昭浑然不觉,转头又问墨恒,“昨日郡主不是送信回来,说
要回京吗?如今到了哪里了?”
“属下不知,不过想来也快到了。”墨恒笑了笑道:“郡主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会儿反正墨林的伤势也好了,他们肯定会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的。”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平阳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白昭昭点了点头,抬眼就见一人立在堂檐之下,思绪不由一断,下意识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外头在下雪,怎么不去里面等?”
雪花纷飞,寒意侵骨。
云景辰的身体却还暖和得很,堂屋之中的炭火将他熏得飘飘然,见白昭昭靠近,他忙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才是,外头这么冷,披风怎么能早早就褪了,快进来。”
其他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也没再靠近。
重帘落下,屋里的暖意立刻扑面而来,白昭昭往他身上挤了挤,“墨恒说你等我很久了啊?”
她眨着眼睛,眸中亮晶晶的,映着青年俊朗如画的面容,嘴角微勾,分明带着几分得意。
云景辰忍不住把人搂紧了,一转身坐在椅子上,压低声音,“你近来比我还忙,几次都摸不到你的影子,怎么,本王要是不等你,你又打算偷偷摸摸睡下,然后悄无声息
离开?”
“胡说,”白昭昭抵着他的额头,眉眼含笑,一日的疲惫似乎也不当回事了,“我何曾悄无声息了,明明每天早上都有跟你道别的。”
而且道别的时候,云景辰还故意吃她豆腐,有时抱得她浑身发软,险些出不了门。
这才几日?
云景辰不管,他皱起眉头,修长的手臂把人用力按进自己怀中,然后叹道:“早知道户部的事情这么忙,本王就应该同他们讲好条件。”
白昭昭忍俊不禁,挑眉不信,“他们会听你的?”
云景辰故意沉下脸,“他们要是不听,本王就告状!”
“哦?”白昭昭莞尔,“跟谁告状呢?”
这普天之下能够管得上的朝廷大员的,除了当今圣上还有谁?可云景辰与众不同,他目光一转,突然在白昭昭的唇上亲了一下,将人压在坐榻上,伸手就去拨她的衣裳,“当然是找我的娘子了,娘子身上这样冷,为夫给你暖一暖。”
白昭昭惊呼一声,“等等,还没吃饭……”
“这不正在吃?”
堂中久久没有传饭,莲心、莲翘在门口搓了下手,默默地站远了些。
待过了一个多时辰,月上中天,帘子被人打开,云景辰
朝外道:“让厨房把饭菜送过来,备些甜酒。墨恒在吗?”
“在的。”墨恒远远地咳了一声,大步来到堂中。
坐榻上的褥子已经被莲心收走,里头干干净净,炭火的暖意与熏炉中散发的清香拂散暧昧,白昭昭坐在桌边喝着茶,抬头看向莲心。
“这几日将王府中的客房收拾出来两间,或有贵客,不得怠慢。”
莲心心领神会,“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墨恒惊讶道:“王爷,王妃,这是要将郡主接到府中来吗?”
云景辰看他一眼,“自然。平阳容貌出色,墨林也算是名人,他们两个出现在京都,被人发现必然会引起大祸,放在外面不安全。”
“可是看着王府的人也很多……”墨恒迟疑道。
“没关系,”白昭昭淡淡一笑,随手将耳鬓的发丝捋到身后,动作疏懒优雅,“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
白枭在外多年,若是真的有个什么亲戚朋友,那也不足为怪。
墨恒领命,而后才听云景辰道:“你从明日开始护送昭昭出入京城,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