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郡主不断点头,她面露悲戚:”不怕王妃笑话,有哪个母亲不心疼孩子?也正因为府中一直无所出,所以才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渊词身上,也没有干涉夫君对他的态度。”
“府中还有庶子,我也有私心,担心渊词若是不争气,庶子就该取代他了……”
她擦了擦眼泪,“没想到就因为我的一点私心,反倒差点害了渊词!”
她叹了口气:“日后不管他有无前程,我都不关心了,只求渊词能好好活着!”
“幸好,幸好!”沈霆安此时也分外后怕,他颤抖着身子,眼泪不小心飙出:“幸好星灿前去找到了王妃,救了渊词,更是救了沈家这一大家子!王妃之恩,我们如何感谢也不为过!”
他魁梧之身又转向沈渊词:“儿子,你给爹说说,在吏部到底是谁欺负你,害得你那般痛苦?想必从那人身上查,我也能查出点东西来!”
沈渊词想到那如吃人魔窟般的地方,脸色变了变:“其实我早就怀疑这背后有一只手在操弄着这一切,自己也注意过,但查不出任何东西!
每日对我极尽刁难的是我的上官,考功清吏司员外郎卢大人,但除了卢大人外,其他同僚对我也如出一辙的冷淡,只有三位大上官,侍郎大人和尚书大人对我颇为照顾。”
“真是无法无天了!”沈霆安怒道:“一个区区从五品小官也敢与我沈家作对!”
沈渊词摇头:“恐怕卢大人也只是听命于人!我也注意过,郎中大人对我的态度也差不多的。别说这些品级更高的大人,就是司务厅的司务,态度更甚!”
沈渊词羞于提及那些不体面的细节,但宋梧和沈霆安其实都看到过,整个吏部衙门,全体都在冷暴力针对他,几乎所有人犯了错,最后都会牵扯到与他有关,让他受到责罚!
宋梧道:“他们不惜得罪沈家,也要这样做,想必背后的势力应比沈大人还要大了!”
提及此处,沈霆安突然猛一拍腿:“恐怕这件事牵扯出来的还不止于此,老子这些年心中一直吐不出来的那口气,想必也与这背后之人有关了!”
其实他本不是如今的五军营骑兵副总兵,而是五军都督府的中军左都督,真正权势滔天的武将之首,手握大梁核心兵权。
但自打十五年前,定王府惨遭屠戮之后,他也被连贬四级,成了一个不得志的副总兵。
甚至这十五年中,没出过一次兵,也没有任何一次升迁!
这也是他对沈渊词那般严苛的真正原因,希望他能出人头地,拿回属于沈家从前的荣耀!
宋梧对沈霆安说出来的内容并不意外,“那沈大人当年被贬官,可有具体原因?”
他想了想,“说是未护好定王府!”
这算什么理由?
不但没有护着,反而伤口上撒盐!
宋梧:“那这些年,大人在公务上可有犯错或有任何纰漏?”
沈霆安:“没有!”
宋梧一边思考一边说:“对方筹谋多年,方方面面做得密不透风,恐怕担心被你们察觉,加之没有抓到沈大人任何错漏,所以你才没有再被贬官!而他的真正目的,应是为了泄愤!”
“泄愤?”沈渊词狐疑。
宋梧点头:“泄愤的对象,就是长阳郡主!定王府被屠,长阳郡主实际上也在那人的谋杀范围当中,当时是因生产提前发作,上天有意相帮,所以挽回了郡主和沈姑娘两命!”
“但那人很明显是不满的,所以才在后续一直打压位极武官之首的沈大人,又至后面的渊词公子……”
沈家众人包括陆逍,此时都坐不住了!
怪不得他们多想,能有这么大能量,能轻易对付沈家的,如今恐怕只有一个答案。
长阳郡主眼里血丝遍布:“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沈霆安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要我看不一定是皇上,皇上可从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又何来操纵咒术呢?”
他扫了眼在场众人,看着宋梧警惕道:“兹事体大,具体怎么样没有证据也说不清楚!咱们以后小心些便是了!皇上正值盛年、风华正茂,将大梁治理得海清河晏,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宋梧低笑一声:“沈大人,我今日只是来救沈公子的,其余背后事情,亦不愿牵扯其中,沈大人多心了!”
“王妃恕罪!”长阳郡主见沈霆安如此,内心有些羞愤,横了他一眼后,忙向宋梧说:“我家大人也是担心,没有不信任王妃的意思!”
沈渊词也着急地赶紧说:“我信你!旁人可没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将我救了,又把这些关节给帮我们找出来!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
沈霆安紧张地揉了把太阳穴:“王妃,在朝为官,如履薄冰,您从前便是京中才女,想必清楚其中的关窍的……”
宋梧点点头,“今日事情既已解决,沈大人和郡主日后小心着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