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屋,走到桌子前,看到了那封信。
打开后,里面除了唐雅的遗言还有一张银行卡,连密码都写好了。
兰知川指尖略微颤抖着缓缓的打开了信纸。
阿川:
自你九岁以后我就没这么喊过你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我得癌症了,只是没想到会被你发现,而且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没有了兰慕席的生活真的很难熬,死了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阿川,你也不要觉得愧疚了,你爸爸是不希望看见一个颓废,无能的你。如果你真的愧疚自责就把你爸的那份一块活下去,好好的活着。这张银行卡是这些年我存的钱,不要想着不上学,这个世界,向来如此,有能力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如果真的十分需要帮忙去江城找你舅舅唐文或着找你爸爸的妹妹兰慕容,联系方式和住址我全写在了纸上,你舅舅和兰姨都是很好的人,我知道你性子骄傲,所以我提前和他们谈过。
阿川,你已经成年了,十九岁了,一切都刚刚好,我的离去也刚刚好,以后好好活下去吧,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姑娘,好好对她,不
要让她伤心,遇见喜欢的姑娘就要勇敢一点,不然就什么都没了,我留下的那个玉镯子你就送给能陪伴你余生的姑娘吧。
阿川,再见了。
兰知川紧捏着信纸,指节发白,眼眶泛红,泪就那么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信纸上,信纸上的墨色字体一下子就晕染开,兰知川赶紧把信纸挪开,这是唐雅这些年里留给他最温柔的话,最明显的关心。
可是为什么选择用离开的方式来告诉他,难道只有死才能面对他吗?
他知道唐雅觉得自己是晚期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又浪费钱影响他,并且觉得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可是,唐雅有没有想过,她死了,他怎么办啊?
他缩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里,两只手抱着腿,泪不断的滑落。
这人间万般疾苦,谁又能渡谁?
……
填志愿那天,兰知川没有填江城大学,他知道孟聊聊填的是江城大学,但他这条命来得不易,又怎么能只为自己而活。
既然解救不了自己,如果他有能力救别人,是不是对他重要的人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离他而去?
他落笔的那一刻,纸上赫然是清晰的江城医科大学。
江城最好的医科大学,也是离孟聊
聊最近的选择。
先让自己有能力才能配上自己喜欢的女孩。
兰知川来到医院。
看着病床上昏睡着的唐雅,拿着手机在病床前徘徊着,最后还是拨通了唐文的电话。
“舅舅。”
唐文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少年音,忽然想到昨天唐雅给自己打的电话,所以这是兰知川?
“是知川吗?你妈现在怎么样啊?她昨天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听唐雅昨天那个口气,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怎么弄得像交代后事一样。
兰知川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唐雅。
沙哑着声音,“肿瘤。”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那个,知川你也不要着急,舅舅明天就来了。”
兰知川握着手机,点点下颌,“嗯。”
……
“舅舅。”
兰知川看着出现在唐雅病床前的男人,一身笔直硬朗的西装,看着身姿挺拔,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舅舅是什么模样了,这些年唐雅也没有联系过任何亲人,说起来,这还是兰知川第一次正式见唐文。
“知川,你都这么大了。”唐文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眶泛青,看着很疲惫,虽然是少年的脸
庞,但是气质格外沉稳,令人安心。
唐文有些心疼面前的孩子了,这是受了多少苦才能在本该风声鹤唳的年纪变成沉着的少年。
“嗯。”
“知川,这是你哥哥,唐厉。”唐文温和的笑着对兰知川指着身侧的唐厉说。
兰知川抬眸看去,也是一个俊朗的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
“哥。”
唐厉应了一声,“嗯。”
这弟弟看着有些不好惹的模样啊。
唐文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唐雅,忽然看见手腕上的包扎,眸子一沉,这是闹自杀了,知川也才十九岁啊,怎么承受得了,难怪看着这么懂事的样子,“病情我了解了,听医生的化疗吧。”
兰知川眉心一蹙,他也知道要化疗啊,关键是没钱。
“费用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想办法。”
兰知川唇动了动,“可是……”
“可是什么,唐雅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当年兰慕席去世后,她就不联系我们任何一个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