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和的光线。屋门口挂着一些晒干的草药和辣椒,散发着淡淡的生活气息。
相比城内普通人家的瓦房,周重明家的虽略显简陋,但在这石板巷里,却已是令人艳羡的豪华之所。
“娘!我回来了!”周重明朝着树下的老妇人高声呼喊。他轻轻放下肩头的小男孩,快步上前,接过老妇手中的簸箕,说道:“娘,我带了朋友来家里小坐一会儿。”
李清河立马上前打招呼“大娘好,我是李清河,这是我的妹妹巧儿,我们都是周重明的朋友。”说着,李清河递上了在路上买的糕点和茶叶,“我们给您带了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周大娘急忙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热情地拉起李清河的手,引领她往屋子里走去。“来来来,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这新茶挺贵的吧,劳您破费了,谢谢姑娘。”
周重明提着两筐泥瓦,说道:“烦请小姐在此稍作歇息,我去房上补个瓦,很快就回来。”
“没关系,你先忙。”
这时,小男孩又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趴在李清河的膝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问道:“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李清河,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周重阳!姐姐,你是我哥哥的新娘子吗?”
“小朋友,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我哥哥是大英雄,书里都说美人配英雄嘛!”
巧儿在一旁听到这话,一边不住地点着头,一边偷笑。李清河也被这个叫周重阳的小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小朋友,你真可爱。”说着,她用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老妇人端着两杯茶和一盘干果走了过来。“重阳,别瞎说,去去去,出去玩儿吧。”将这精灵古怪的小孩吆喝走了。“姑娘莫要见怪,这孩子被他哥哥宠坏了。”
“没关系,这样兄弟情深,很好啊。”
老妇人呵呵一笑,满脸骄傲之色,缓缓坐下后,对李清河说道:“其实呀,周重明是我捡来的孩子。十六年前,我在云县的一条河边发现了他,那时他尚在襁褓之中。我抱着他在县城里四处询问是谁家的孩子,却始终无人认领。我便想着,这孩子定是上天赐予我的。从那以后,我便带着他一同生活。”
李清河放下手中的果子,一脸认真地称赞道:“大娘,您真的很了不起!”怪不得周重明与她看起来年岁上不太相符。
李清河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小男孩,说道:“大娘,您真是有福气呢。”
周大娘轻叹一口气,说道:“说起重阳,他则是重明捡来的孩子。那年我带着重明去给一个员外家里干活,回去的路上,重明在城外的一棵树下捡到了他。那天天气极为炎热,重明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襁褓破破烂烂的,身上已有蚂蚁在啃食,孩子连哭声都快没了。重明急忙跑来告诉我,我们赶忙抱起孩子去找郎中,这才把孩子救了过来。也不知是个什么世道,好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老妇人接着说道:“老身姓周,这两个孩子都随我姓。实不相瞒,老身曾是宫里贵人们的近身侍婢,懂得些拳脚功夫。出宫以后,只靠做些体力活儿和针线活儿来养活两个孩子。重明年长些,我便将自己的功夫传授给他。重明很孝顺,也很争气。一日机缘巧合,被靖国侯府的侯爷看中,带了回去,还重用了他。我们一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有重阳上学堂的花销都是靠他在侯府当差挣来的工钱换来的。”
周大娘的话,伴随着屋顶上传来的敲敲打打声,李清河内心由衷赞道:“看来周重明是一个重情重义、善良勇敢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