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秦鸢转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很快,顾侯爷便明白那个笑容的真实含义了。
寒暄几句之后,秦祭酒突然道:“贤婿,你可有趁封府大好时机多读些书?《春秋》读的如何了?”
秦恒迅疾向好姐夫投来同情的目光。
秦思远低下头,假作没看见。
顾六爷一脸羡慕地凝视。
顾老夫人很是茫然,而崔氏则满脸写着“无言”二字。
顾侯爷的手在袖子里紧握一处,心中暗道:“真是侥幸,刚才松山先生说的故事还热乎着,正可以拿来向岳父大人应对一番。”
他清了清嗓子。
“岳父大人,虽然府中事务繁多,小婿听岳父大人鞭策抽空读了些书的,岳父大人所赠《春秋》,小婿正有不明之处。”
“哦?”秦祭酒捏着唇边的短须,双眼圆睁,问:“有何不明之处,说来听听。”
顾靖晖正色道:“齐桓公以“仁义”一统天下。为何宋襄公追求“仁义”反而败了,落人耻笑?”
秦鸢转过脸来看他。
顾靖晖得意地回看一眼。
秦恒激动地睁大双眼,想要抢答,却又赶忙闭上了嘴。
秦祭酒道:“这话说来就长了,等会儿,我和思远细细给你说便是。”
顾六爷忙道:“晚辈也想听。”
秦思远忍笑接话。
“自然会叫上你。”
见顾家兄弟如此求知若渴,秦祭酒忍不住拍了下身侧的桌子,震得茶盏都晃了晃。
“真没想到顾家儿郎竟然如此向学,亲家夫人教子有方,我身为祭酒,却教导不好自己的儿子,真是惭愧。”
秦恒莫名就有些委屈。
顾老夫人很惭愧,道:“亲家公谬赞了,老身就没管过他们,也是鸢儿来了,我这两个孩子才这么向学的。”
“哦?”
秦祭酒愣住了,在家时到没发现大女儿竟还有这般本事。
秦鸢笑道:“娘又在想着法子夸我了,在别人面前夸我不打紧,反正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底细,可在我父母面前夸我,就容易露馅了。”
众人又被逗笑了一会。
顾老夫人道:“亲家公,老婆子说的是真的,你不知道我家老六,平日里最喜欢和那些考不中功名的书生厮混,泛舟湖上吟诗筹答都是常事,但他来往的人学问浅,都是些哄他花钱的。我想着老六性子乖巧,身子弱,也就不强求他做什么,只当个爱好便是,总比整日游荡惹是生非的好。”
顾六爷脸上有些红。
“自打鸢儿嫁入府中,请了堂少爷来府里做客,老六就整日念叨着要好好读书,最近封了府,更是每日忙着读书作画,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最近又出了本诗集,要说这诗集出的也极是不易……”
顾老夫人一通说,秦祭酒听得是红光满面,好家伙,秦鸢果然是他最得意的女儿,竟然将顾家一家人都教化成功了。
瞧瞧顾老夫人溢于言表的感激之情,顾六爷奋发向上的模样儿,顾侯爷那求知若渴的眼神,他的女儿真有孟母之才啊。
秦祭酒也顾不上是在定北候府了,当即发表了一篇感言,将秦鸢从头夸到尾。
毕竟秦鸢的成功是他教书育人的成功。
娶贤妇,旺三代。
他对定北候府的子孙后代有恩呢。
秦鸢听的坐立不安。
虽然活了两世,但也招架不住自个的父亲和婆母坐在一起夸,小叔子和堂兄在一旁填补,夫君眉开眼笑捧场。
好不容易夸完了,顾老夫人道:“亲家好不容易来一回,府里已备了家宴,侯府虽小,却也有几处景致尚可入目,不如让老三和老六陪着四处走走,我们女眷在一起说说闲话儿。”
秦鸢面上微笑,心中暗忖,这是夸的都饿了么?
顾靖晖道:“不如让两个侄儿也一起入席,他们也该见见长辈。”
顾六爷连忙答应,“对,让他们近身沾些文气。”
两人商议定,就命人去请两位小少爷来。
女眷们一同去了上房说话,顾靖晖和顾六爷带着秦祭酒父子在府中闲逛。
秦鸢搀着顾老夫人,崔氏走在一旁,小丫鬟们打着伞,护送着一路从前厅穿过照壁、二门。
此路往上房去很有些景致,一路行来,太湖石的假山,石拱小桥,莲池,竹林,水榭俱都映入眼帘。
崔氏每次带着秦婉来看秦鸢,都匆匆来去。
这次看了方知定北候府的阔大精致,处处都是景。
崔氏心中暗叹,真是花费甚靡,不愧是几代定北候积攒下的家业。
清河崔氏主支的家主住的园子也不过如此了。
而定北候府处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