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很快又为己挽尊:“除了你,朕也没有别的人能信赖至此。”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很。
薛俩凤的心里是不可能对皇帝没有丝毫怨恨,但要说是恨之入骨也不大可能一-因为皇帝好歹是把他从戏班的地狱里拉了出来。
古代的男|妓要是能在年老色衰后当上龟公都已算是不错的下场,更多的是从秦楼楚馆流落至乡下巴里,染上一身脏病后孤独死去。
不幸的是,薛俩凤的戏班老板属于最低的草台班子,也就是说,他要是没遇上皇帝,不到三十就会沦为老扒头,最后在街上孤独死去。
“能为陛下排忧是奴婢的福分。“人们对皇帝,尤其是男皇帝的宽容度高得惊人,尤其是像薛俩凤般受其恩惠又出身底层的人,真的很难抵御皇帝如此诚恳的祈求:“那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话虽如此,可景德帝也不想把事彻底做绝:“这样吧!你且去内帑支笔银子。”
代人受过的前提是价钱得给到位。
“剩下的就不必朕来班门弄斧,教你怎么……“调理出个王珍珠万般满意的人。
“奴婢晓得。“薛俩凤也勉强算个内行人,至少是比皇帝内行。
说句难听的话,人处世上,总有一事身不由己。妓院里的底层男女冲恩客撒娇卖笑,殿堂之上的达官贵人又有几个留得一身傲骨铮铮?
硬要说与妓院里的下三滥有何不同,那便是贵人们都还没窘到要卖屁股。即使是卖,也有别人替他去卖。薛俩凤从殿里出来,迎了在外等候已久的宫令进去。韩宫令此行只为两件事来,一是太妃生活拮据,不少人靠典卖物品换取打赏的碎银细软,长此以往,实在是有违体面;第二是皇后想带王珍珠去宫外逛逛,顺便在东市的北区买个宅邸供二人落脚。
“嫔妃出宫,多半是在母家呆着,可珍嫔的母家远在湖广,所以于东市之东买个可供珍嫔落脚的宅子也是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皇后提醒,景德帝都忘了要给珍珠置宅。总不能让薛俩凤把人带进昭阳宫里,或是…景德帝的老脸开始发红,但好在没宫婢敢去打量他的脸色如何。
“东市之东啊!”
长安的京八里是第一代的亲王与太|祖、太宗时的功臣府邸,景帝与今上时的宠臣或外戚要么住在京郊的戚里,要么在西南部的新区。
唯独这东市的四区在满门口通便利、集市较近、娱乐丰富、安全可靠这四大基础下依旧是被京漂的众人排除在了落户地外一-因为这里挨着皇帝的"走狗"大舍。绣衣卫们虽有特许,但好歹是正常男人,不可能如宦官般在宫里常住,所以为了方便进宫,同时也为省去一笔口口开销和收买之资,太宗皇帝创造性地把绣衣卫的大本营设在东市的正北之处。
好巧不巧的是,大理寺也挨着东市,刚好卡在皇城与东市之间,倒是省了商人们的二诉麻烦。
“皇后真是有心了。”
绣衣卫的都是自己人,而东市的非官住户都是商人,惯是懂得见人下菜,揣摩圣意。
至于不在掌控中的大理寺人……
他们只管旧案的重审,即使想管,也得找个借口去管,而且得绕过东市去宅子里挖线索去管,纯属是吃饱了撑了一一没事干了。
周皇后的想法是皇帝给钱她来办,连韩宫令都等着皇帝丢下一句“去内帑支钱”。
然而这次皇帝皇帝不走寻常路道:“朕会让人去办这事儿。
韩宫令虽没说什么,但是皇帝看得出她并不放心自己安排这件俗事。
这让皇帝感到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声音立刻冷了下来:“太妃的事儿让太妃自己来找朕说。”“退下。”
“诺。”
韩宫令的裘衣被汗水打湿,出门后舒出一口劫余生的长气。
入宫后的顺风顺水让她忘了皇帝也有自己脾气,而不是照皇后的要求一一去做的傀儡君主。
问完话的01号宠妃系统一回来就看了好戏:【真难得啊!你居然冲皇后的心腹发了大火。】
【一个女官,居然也敢教我做事。)撒过气的景德帝想起正事:【之前派去湖广宣旨的死士还没有回来,你能不能.……,)
(免谈。)01号宠妃系统压根不等皇帝说完便断然拒绝:【之前是为珍珠的家人而替你求了新手福利,这一次我…
(这一次是在京弄个落脚的宅邸。)景德帝与01号宠妃系统“相爱"相杀的十几年,也是摸清怎么说让对方退步:【提醒你,宅邸选在东市之东,虽然挨着绣衣卫的大本营,可到底不如后宫安全,不用你的系统死士,难道要我亲自安排个宅邸管事?】
……)
【或是我让皇后去办?记得她……
【慢着!我再替你问问能不能加点福利。)景德帝是相信皇后的忠诚可靠,但系统不信。一听后者摆出皇后,它表示这死士的事儿也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