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这话说一半又卡壳的状态惹得众人频频侧目，但都不敢开口问其在想什么。

“为了羞辱贵太妃而‘随手’指了珍珠入宫”的说法搁在不知内情的众人眼里还算是有一点逻辑——因为上层几乎是把民众当成刍狗摆弄，如贵太妃为埋个钉子而指了四个宫女服侍当时还是太子的景德帝。同理，为了羞辱贵太妃而故意越过曹家的女儿，指了一个民女入宫也不是什么大事。相反，会有人去艳羡珍珠的“天降好运”——因为民间只是不想女儿去做后宫的仆人，但是要做皇帝的嫔妃或有品有俸的女官就不一样了。

嘉靖时的李拱宸父子就是靠献女献妹从布衣变为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乾隆时的纯惠皇贵妃也是同理，因为女儿成了皇妃，所以从民籍编入正白旗的包衣。

大乾这儿虽也有恩赏后妃家属的做法，但是除了皇后的父兄，能因此被加官进爵的也就一些民籍或是父兄的官职没到六品的小官之女，如曹宁嫔，李贤妃般的高门之女是用不上的。

当然，加官属于特别赏赐，而且还有名额限制，不是你成皇妃就能全家飞升，不然朝廷早就乱了，宫女们还干啥活儿啊，争先恐后地去堵皇帝。

今夜前的薛価凤是完全没把凑数用的王珍珠放在心上，可是见了皇帝半夜去找这个平平无奇的民间秀女，薛価凤在疑惑之余，也是得把王珍珠提个档次。

与之相比，王珍珠的想法就简单粗暴得多。

她只觉得皇帝有病。

这倒不是主观迁怒地故意骂他，而是对方莫名其妙地当场晕倒又莫名其妙地半夜上门，然后逼她顶着睡意在那儿听他话说一半。

王珍珠：【……大乾交给这种人真的没问题吗？】

景德帝的手指一动，放空的眼珠也渐渐回神，然后看向一脸凝重的王珍珠。

【这跟让智障手握核|武器的发射按钮有何区别？先帝挑了大半辈子，最后挑出这种货色？】

景德帝：……

景德帝：(╯▔皿▔)╯。

第一，他不是智障，第二，他是被系统坑了。

【我就说你给的丹药存在问题！！仅这一日就把我从正常的皇帝降智成让村姑担心的智障。】

莫名躺枪的系统：？

得亏它没实体去跟疑天疑地的景德帝互扯头花，不然眼下可还真有一出好戏：【这怎么是我的错呢？商城出品，必属精品。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系统！哪怕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早点换个宿主，也不会用这种法子达成目的！！】

说罢它还指出这里的矛盾之处：【要是我有下毒的权限干嘛不下见血封喉？而是把你变成傻瓜？】

景德帝：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

……

等等！

它刚才在说些什么？

景德帝把系统的话拉回脑中再过一遍，忍不住做沉思者状。

如果他是现代人，此时一定老人地铁看手机道：“大袜子！这还是中文吗？”

不过系统回怼时虽理直气壮，背了面却慌的一批，连忙打开内部论坛前辈求助：【恢复丹会造成宿主的智力衰退吗？】

考虑到它宿主的情况比较特别，宠妃系统不忘加上背景细节。

论坛里能二十四小时疯狂冲浪的多半是些退休的系统或排队等号的菜鸟系统。

虐文系统是一代里的老人，同时也是“5G冲浪”的主力之一。见此情形，它不由得想起那段痛苦记忆。

嗯！

是熟悉的味道。

【你有没有认真读过《菜鸟手册》？】虐文系统真不愧是一代里的超级老鸟，开口就将宠妃系统问宕机了：【没看完吧！】

宠妃系统若有实体，一定会心虚地对起手指。

怎么看啊！

上百万字的手册又非言情小说，看得人是昏昏欲睡。

虐文系统也有参与最新版的《菜鸟手册》的编纂工作，然而主神不知犯了什么毛病，非要删除手册里的经典案例，搞得换成文字都能整成砖头的手册变得晦涩难懂，催眠效果直逼大学的线性代数。

【我上学时都不会把《学生守则》认真看完，又怎会把《菜鸟手册》烂读于心。】回神的宠妃系统也不知受谁的影响，居然顶着发热的内芯在那儿理直气壮道：【你玩游戏时会记得自己跳过多少新手教程吗？不都是撞了南墙才会翻新手教程。】

虐文系统想骂它是强词夺理，但又觉得对方说的符合现实。

即使是最严谨的系统也没耐心读完《菜鸟手册》。

这就是主神那厮儿能干出来的事。

【看来世界的BUG还没完全修复。】虐文系统决定不跟后辈在这儿打嘴炮。不过借此它也是要提醒主神重修晦涩的《菜鸟手册》，以及提高后辈们的职业水平：【至于你的宿主无法升级的事儿，则是因为没有达成升级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