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痦子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
“因为一开始应柏年的手下吓到了我,我害怕如果我说是因为我恨应柏年,他很有可能不会饶了我,毕竟我之所以会住进医院,全都是因为他的手下把我吓得撞了车。”
“在应柏年动手只前,我就已经对他们公司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我知道陆江海是他们公司的副总,而且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当时我就想用这个方法来把矛头引向陆江海,这样他们就认为我是帮凶,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事实也的确如我所想,他们没对我做些什么……”
张痦子一字一句的解释,甚至于每一个点都解释得让人无可挑剔,法官听着他的话,越听心里的压力则是越大。
一旁的陆江海,脸上的表情也从刚开始的惊喜错愕,逐渐变得欣喜欲狂,那股笑意连挡都挡不住,更是时刻挑衅的看向应柏年。
似乎在告诉他,看到没有,我很快就能够脱离苦海了!
应柏年始终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表态,目光平静如深潭,看不清情绪,只是周身的气息过于冷冽,魏晚言则是紧握住双手,指甲狠狠地嵌入皮
肉中,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张痦子在撒谎!
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她心里分明明白,可现在却无法说出半个字,只能听着法官继续向他盘问,只能听着张张痦子去说出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甚至于是胡编乱造的事情。
幕后主使一定是陆江海。
现在他的嫌疑,竟然在随着张痦子的供述,一点一点地慢慢减轻……
“既然你已经想好拉陆江海做你的替罪羊,一旦进行宣判,你只会作为帮凶,获得刑法也会更轻一点,又为何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突然间翻供?”
“你究竟是想要保护谁,还是良心发现?倘若你之前能一个人策划出这么多,作为法官,我并不认同你可能是良心发现!”
法官也已经直言不讳,这个案子他跟了很久,并且根据他几十年以来的判案经验,总让他觉得陆江海并非是无辜的。
哪怕张痦子之前是想做微怔,但一个人的伪证又怎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如今突然翻供,实在是过于蹊跷了些,但偏偏张痦子的言论,从头到尾都将他的行为解释的极为合理,几乎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现在就看张痦子到底能不能突然间崩溃,一旦他崩溃,那么他之前所说的一切就都是谎言,可他要是这样一直强撑了下去,那么陆江海的嫌疑就真的快要被洗得一清二白了!
张痦子始终低着头,他的模样似乎是在忏悔,又似乎是不敢直面这法庭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心里有愧。
可偏偏法律也没有明文规定,说他必须要看着某一个人才能开口说出这些话,所以此刻大家除了听着他所说的话,其实别的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我知道,如果我一口咬定就是陆江海指使了我,那么我的刑法也会轻一些,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可之前我在电视里看过他妻子的报道,我发现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
“看见他的妻子怀孕,我就突然想到了我的老婆,如果我被人陷害,那她心里到底会有多么难受?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可能良心发现了吧,我觉得我不能这样。我既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那就必须要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要勇敢的承认。”
“之所以选在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才是
那个犯了错误的人,而并非是陆江海。所以我希望法律能够重新判决,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那么无论要我做多少年的牢,我都心甘情愿,我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因为我受到牵连而已,对不起!”
张痦子一字一句的说完,之后又转过身看向魏晚言和应柏年,眼神之中依旧带着躲闪,根本就不敢与他们对视,随后又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应柏年,我不应该那么冲动,以至于酿下了这样的苦果,但当时我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作为一个底层人的心情,我想说的只有这么多。”
说完后,张痦子便又一次转过身,低下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宣判,而坐在上方的法官们则是一个皱得比一个眉头深。
大家相互交流着讨论着,一时间法庭里乱做一团,魏晚言心中的愤怒忍无可忍,身体都在微微颤栗,说话时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说谎话难道都不知道打草稿的吗?明明句句都是谎言!”
魏晚言愤慨不已,应柏年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冰凉,刺激到了魏晚言,让她原本怒不可遏的心也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些,但眼眸中依旧有怒火燃烧。
“看来还是我们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陆江海的背后应该还有人,那是我们没有触及到的地方。我们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