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晚言循声回头,身子顿时一僵。
站在门边的正是应老爷子,两鬓虽已斑白,目光却仍旧矍铄有劲,一副金框眼镜衬得人很有风骨。
看到应柏年敞开的胸口和挨着他的孙媳,应老爷子拧眉咳了一声,“我来的有点草率了。”
话落,他后退一步,关上门。
魏晚言机械般收回目光,看着应柏年此刻衣服大敞,满脸虚弱又渗汗的模样,脑子里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见那道苍老的声音隔着门隐隐传来——
“小兔崽子真是不懂事,怎么能在书房呢,书房哪有卧室舒服。”
“下回我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兔崽子,可不能再在书房委屈我孙媳妇儿。”
魏晚言:“……”
这是什么科幻剧?
她回过神来,迅速从他身边退开。
应柏年黑眉微挑,眼尖的看见她打工的耳尖,眼尾懒散一勾,“这么纯情,刮目相看。”
魏晚言睨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正色道:“心疾多久发病一次?每次都是这个情况吗?以前都是怎么压制的?”
男人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都带着戏份,他垂眸声线冷淡:“这就是三个月
能治好的水平?”
她懒懒一笑,将那套银针收好,“我是人不是神仙,我只负责治好你的心疾,你的患病历史不在我的范畴之内。”
“更何况,”她杏眼微微弯起,“我问这些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应少想要为难我,让我时间一到后果自负?那要是这样,这把戏多少有点低级了。”
应柏年缓缓抬起眸子,深邃狭长的双眼如暗夜里的深渊,无法窥测,寒意四射。
魏晚言没有因为他逐渐冰冷的目光而害怕,嘴角的笑弧反倒更甜。
片刻后,阴沉冷凝的嗓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时间不定,由半年逐渐递减至一个月,每次都更加严重,以往吃药压制。”
魏晚言正经起来,仔细盘问,“那以前给你治疗心疾的医生都是中药西药都试过吗?”
“嗯。”他淡漠的应了声。
“那其实传闻中你被害不举了三年,这三年其实也是你得心疾的时长?”
应柏年漠然的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这个时间确实有点儿久了。”魏晚言蹙眉琢磨。
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找过不少医生看,但都没看出什么有用的结果,足以说明这个心疾的难治程度。
那看来,
只能试试她的偏方了。
自我认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带我来书房是干什么?”
应柏年擦了额头的汗,给助理打过去电话,“马上起草一份协议发过来,要求在邮件里。”
魏晚言撇撇嘴,原来是为了要制约她。
助理的效率很高,文件很快就传真过来。
“签字。”
应柏年修长的手指在协议上敲了敲,把笔丢过去。
她拿过协议翻开,看到其中某句话,眼皮子跳了跳,“乙方必须听从甲方的要求,在甲方患病的情况下,随叫……随到?!”
魏晚言清秀的眉头拧起,“你这是霸王条款吧,我又不是你佣人。”
应柏年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自然的交叠着,冷冽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她暗中咬牙,继续看下去,到最后,除了承诺做她靠山的那一条,其余几乎都不太公平。
迎着她怨怼的眼神,应柏年薄唇轻启:“你有不签的权利。”
魏晚言心下一横,“我签!”
不就是奴役她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
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后,魏晚言帅气的合上协议。
“晚上会有本家的亲戚过来吃饭,不要露馅。”
应柏年声
线淡漠。
“你以为我是你吗?”
魏晚言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起身离开。
既然晚上还要应付应家人,那她现在需要休息,需要一个自己的地方研究一下他的心疾。
魏晚言路过他们的婚卧,走向客房,顺手去扭门把手。
嗯?怎么打不开?
她皱起眉头又拧了拧,还是扭不开,干脆换下一间客房。
结果整整六间客房,竟没一间能打开的。
“忘了告诉你,爷爷全锁了。”
身后传来熟悉低沉的嗓音,魏晚言顿时肾上腺素飙升。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应柏年,“干得漂亮。”
男人靠在走廊扶梯边,身姿欣长,目光漫不经心,跟看笑话似的。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走路没声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