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星绵在没回房间时碰见了行刑的场面,一个小公公被按在地砖上,前后被人按着。
另有两个公公手持带钉子的木板轮番的打在他腰臀上,血已经流了一地,但他神智还是清醒的。
惨叫声穿透耳膜,在偌大的殿前回荡。
而且也就在这时终于发现了那些跟着自己麻木不仁的宫人出现了惊惧的表情。
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把一个人活活打死,场面极其残忍。
她看的直皱眉头,牵扯的额上的伤也有点儿疼。
这又让她不由得想起和鲁来,他说他母亲也是被活活打死的,直面那过程得给他留下多大的阴影。
所以现在的他性格那么奇怪,好像也可以理解了。
想到和鲁就不由想到孔萍,如今孔萍就在和鲁那里呢。
他住的地方才不会有人去查呢,他一个外族质子,跟谁都不合的疯狗,相信也没人去惹他。
本以为无缘无故的打死了一个小太监就完事儿了,哪想到那被打得半身都软塌塌如面条般的尸体被抬上了担架。
随后由宏义带队朝着后宫而去。
把尸体带走也不是往这个方向,再说也不用宏义这等身份的公公去处理啊。
那就肯定是有别的事。
“我能去看看吗?”她向身后的宫人询问。
宫人不言语,恢复了麻木不仁的模样。
就在这时姜道随着皇上出来了,燕玥也在。
宫人把轿辇抬过来,皇上上去坐着,然后一行人往这边儿走。
她一副害怕又好奇的模样,使得皇上也把阴沉沉的目光投向了她。
轿辇停下,他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很乖巧的过去了,站在轿辇下更是衬托的娇小可怜。
“听说你跟芸俏打起来了。”
“陛下恕罪!公主她说我家人对陛下不忠,还说皇上要杀我。
我……一时冲动。”
“朕还不至于为难你一个小娘子。”
房星绵弯了弯嘴角,心里脏话连篇,他为难的事儿少干了?
“一同过去看看吧。”
“是。”
她的确有些好奇。
跟在轿辇旁边儿走,除了皇上高坐其上不用费力,其他人都得倒腾着小碎步,极力营造出弱小低微来。
倒是燕玥挺与众不同的,身着金甲威武不凡,走路时亦是一副耳听八方的模样。
真够威风的。
惠妃所住的宫殿已经围了好多人,显然是宏义带着小太监尸体过来时可以弄出动静把后宫里的人都引来了。
实际上后宫里人很多,嫔、美人、才人,大致一看七八位。
不过这么多年来她们不得宠,自然也是无所出。
往时即便宫中有宴会她们也不会出现,今儿难得聚齐了。
而此时正上演到芸俏‘大义灭亲’,讲述今早惠妃是如何告知自己父皇要杀房星绵。
她眼里含泪十分不忍的模样,可又不会说谎话,因为她对父皇无限敬爱。
所以她的眼泪到底有几分真,还真是看不清。
惠妃趴伏在地好像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可以说她好似今日才知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自诩跟他的时间最长最久,那时年纪小,他还只是成王世子。
虽不是最尊贵的但却是最努力勤恳的,每日读书到半夜,白日里忙公事也十分认真。
对所有阿谀奉承心怀不轨的人不假辞色,是这世上最正直的人。
但她错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了。
宏义没有任何的留情,质问惠妃买通了前殿的小公公打探陛下日常,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她嗤笑了一声,“我就是盼着陛下能来看看我。”
成功了,今日他来了,却不是与她重温旧情而是要治她的罪。
许是她这哀恸一笑,轿辇上的皇上脸色微变。
不过在他看清楚了四周所有人惊惧恐慌的脸色后,那一丝微变也瞬时消散。
至今没有抓捕到段家兄弟和逆子柴珩,他只觉着四面危机。
但此时看到这些人惧怕他才再次确认自己就是天下之主,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他甚至现在就想给暗处的人下令,射杀燕玥!
即便他长得不像先太子和太子妃,可也确信他必是他们在江南生下来的那个儿子。
能够让燕麟川把妻子都豁出去,又带回来个四五岁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世上能让他这般不顾一切的除了先太子没别人。
只要把燕玥杀了,自己的心病就能大好了。
房星绵从观察芸俏母女已经变成悄悄观察皇上了,他侧脸的筋络在抽搐,展现出一种无序的疯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