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猎场千英山。
黑夜之中只能看到黑色的轮廓起伏,接连着夜空。
偌大的驻地一簇簇军帐更是连绵出去很远,近处的火光远处的黑暗,形成一种叫人心惴惴的压迫感。
房家的位置距离皇上的所在的位置不算太远,但中间隔着北衙、南衙各种守卫。
君臣之间像隔了一条银河。
太子殿下所在之地也一样,东宫十率严密守护。
姐妹俩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帐篷呢,身边阿黄窜了出去迎上冲过来的许箐儿。
“阿黄啊,你比房绵绵有良心,这么欢迎我。”
“许箐箐,你今晚跟我们睡吧?”
“我过来就是找你睡觉的呀。”
她阿弟跟来了,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讨人嫌的时候,她决定一直待在房绵绵这里躲清静。
房星玉也没有意见,三个人去见了房渊管琼,之后便进了属于她们的军帐。
内部很大,屏风衣柜床铺矮榻应有尽有。
许箐儿要跟房星绵挤一张床,房星玉担心俩人睡着会掉下来,便徒手把她那张床搬过来拼在一起。
这样三个人睡两张床就很宽敞了。
许箐儿赞叹不已,“阿姐,我能花钱雇你去揍我阿弟吗?”
“……”
房星绵很同情她阿弟,明明挺好的但许箐儿特别烦他。
有时候她想不如把自己阿兄跟许箐儿的阿弟换一下,就会知道一个虎头虎脑的阿弟比总欺负人的阿兄好上多少倍了。
侍女们收拾好,便退到了隔壁的小帐篷里。
许箐儿的两个侍女也在,再加上房家两位小娘子的四个侍女,她们要更热闹。
简单填了肚子也不饿,三个人躺在床上开始天南海北的瞎聊。
聊到了柴喜身上。
听说她喊房星含大郎,许箐儿笑的肚子都要抽筋了。
“那你阿兄到底对她有没有想法啊?”
房星绵侧躺着,散开的长发包着脸。
她慢慢摇头,“依我看没有,但柴喜攻势猛烈。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高招,不藏着掖着了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中意我阿兄。
总的来说也算个计策,她好歹是县主,她中意的郎君哪还有旁人会动心思呢。”
许箐儿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山中狩猎四下分散,你得提醒你阿兄莫要落单。柴喜马术很好的,要是把你阿兄劫走来个霸王硬上弓,到时不想娶她也得娶。”
一直没说话的房星玉忽的道:“不如我跟着他吧。”
房星绵暗暗笑,她觉着阿兄和阿姐很快就能冰释前嫌了。
一夜过去,翌日午正,狩猎正式开始。
隆重的仪式像给人打了鸡血,各个踌躇满志。
甭管打猎的不打猎的都换上了骑射胡服,长发尽可能的利落束起,再配上箭袖匕首小马靴,各个都像功夫高手。
但实际上房星绵和许箐儿就是凑数的,她们甚至都不会骑马进山去打猎,今日只在周边转悠转悠。
能逮着兔子都算本事。
房星玉则跟在房星含身边,她隔着帷帽能看得到柴喜不时的往这边儿看,旁边站着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好像是公主。
那公主偶尔的凑到柴喜耳朵边儿小声蛐蛐,人声嘈杂听不清楚。
可看柴喜笑的那个样子,说的肯定不是好话。
狩猎的人们上马出发,房星绵和许箐儿后退几步站到边缘,看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柴珩的马路过时他故意停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房星绵就往上翻眼皮,眼睛大,翻出来的效果特别好。
直至烟尘落下,狩猎的队伍也陆续进山了。
房渊与同僚在一处,管琼则与其他官夫人聚在一起。
房星绵和许箐儿带着阿黄出了军帐的地界内在草地上跑,天地辽阔阿黄尤为开心,在前面疯狂的跑屁股上的肉颤颤悠悠的。
巡守的金甲金吾卫从猎场那边儿骑马而回,人均大长腿,胯下的马也是大长腿。
阿黄不知怎的似是嫉妒般的边汪汪叫边迎着跑过去,房星绵生怕人家马儿发狂再把它给踩成肉泥赶紧去追。
金吾卫勒马了,毕竟在这儿看见一只穿衣服的傻狗不太容易。
燕玥看着朝这边跑来的一狗两少女,似笑非笑道:“我娘子来了。”
旁边张礼一听瞳孔放大,“将军您说啥?您娘子!房家二姑娘吗?”
其他听着的兄弟也边惊奇边起哄,直至看到燕玥下马把跑到近前的阿黄单手提起来。
“娘子,你可真肥啊!”
众兄弟:“……”
阿黄呼哧呼哧的喘气还把舌头伸出来,这个遇强则怂的家伙尽显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