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玥短暂的惊愕过后就开始琢磨之后的一步、十步、百步。
燕麟川仍旧在笑,“那么喜欢那姑娘?为了她做这等掉脑袋的事都不多迟疑一会儿。”
被点的人一诧,摇头否认,“普通交情。就是看她可怜,明明不愿意又拒绝不得。
当时因为我在场死了一条狗,她兴奋的不得了觉着用这个理由便能阻止婚事。
她想的太简单了,人家想要她岂会因为死一条狗就放弃。”
话落,他凤眸变得沉定又道:“想废太子颇有难度,我虽是掌握了他不少把柄,但仅凭这些根本不够。
他外祖荣成敕封上柱国虽现在年纪大了整日在万年县种菜养鸡,可他长子现任蒲州刺史,次子武侯大将军。
旁氏同枝缠绕紧密,想要把太子拽下来,荣氏一族必须一举拿下。”
他第一时间思虑这些顺理成章,燕麟川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你想凭一己之力拉太子下马,那是搏命的玩法儿。
还有一条更简单的路,那就是让柴善显自己出手。”
燕玥凤眸染了光彩,比那月华还要明亮,“请英明的爹赐教。”
“只要让他认为太子心存不轨要弑父,他自己便能将整个荣氏连根拔起。”
弑父。
是柴善显的七寸,他只要察觉出一点点苗头来,就会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燕玥笑容淡了些,但不得不承认对皇上施以攻心计要比抓证据扳荣氏更迅捷。
但同时也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对皇上的心性足够了解。
而他这位爹就具备这个条件,他太了解了。
深居兴庆宫的太后忽然遣宫官登门,邀请管琼带着刚刚回家的大姑娘还有阿绵进宫坐坐。
平阳王府的事儿管琼当然知道,如今太后都出面了,她心下觉着不妙。
太后若下懿旨,皇上那里大概率不会反对,阿绵就不得不嫁给太子。
管琼自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房渊和房星含忠于太子是一回事,但也不能因为忠而把阿绵都搭上。
从柴珩是个少年时管琼见了他就知非光明磊落之辈,甚至一度还想过若此等心性之人坐上皇位,天下黎民会有好日子吗?
可这当下已不是管天下黎民的时候了,她的阿绵就要保不住了。
不过,还没等管琼做好计划,双雎院那边儿传来消息,阿绵病了。
匆匆赶过去,房星玉也同时到了。
只见阿绵蜷着身子窝在床上,云钗和玉桐又是给她擦额头又是给她盖被子的。
“阿绵,哪儿不舒服?”
房星玉则直接摸她额头,没发烧。
只见窝在那儿的小人儿孱弱的睁开眼睛,“阿娘,阿姐,我头疼肚子疼腿也疼,我觉着我可能被克到染了邪病。”
“……”
管琼愣了一下,眼睛里的忧虑瞬时消退,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低头靠近她的小脸儿,一手摸她脑袋,“不想进宫就想出了这个主意?”
杏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昨天皇后送我的小狗死了,是被燕百克克到的。我也一样被克了,非常合理。”
房星玉都笑了,她这小脑袋瓜儿整天能想出八百个新鲜主意来。
顺着她的鬓发轻抚,管琼笑道:“那若是派来了太医怎么办?”
她小声道:“阿娘,邪病是查不出来的。”
听起来很荒谬,但又很有道理。
郎中能查出能治好的病,那还叫邪病吗?
“能拖延一阵儿。就是燕世子若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气的来揭穿你。”
“不会的,阿娘放心。”
燕百克说让她做狗腿子给他办事,到现在还没提出要办什么事儿呢。
她还在可利用范围内,她利用他也合情合理。
再说,她莫名的就觉着他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管琼带着房星玉进宫了,果不其然,太后把专门给自己请平安脉的太医派了过来。
云钗事先用热手巾在她脸上敷过,她又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不时的念叨两声狗死了。
太医号脉没查出病症,但发烧呓语很是邪乎。
太医认定,邪病。
像模像样的开了个方子后离开,房星绵也嗖的坐起来,抹了一把热乎乎的脸不由叹气。
用这种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法子也是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诶,橘香姐姐来了。”窗子那儿玉桐忽的道。
房星绵立时倒在床上,示意两个侍女赶紧像刚刚那样照顾自己,她则眼睛一闭呓语狗死了。
橘香是代老夫人看望二姑娘的,轻声询问云钗二人房星绵的情况,问的特别仔细。
房星绵听得清清楚楚,实际上橘香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