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窗没关严实,透骨的寒风伴随着雨滴钻了进来,冰冷的水珠迸溅在宋晚的脸上,她却毫无反应。
宋庆文静静的盯着宋晚许久,才开口问,“你心软了是吗?”
“你想多了。”宋晚瞳孔中毫无半点情绪,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衬下留下一片阴影。
“真的吗?”
他的语气含着不确定,甚至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宋晚眯着眼,秀气的眉宇间如凝上了一层霜,“信不信是你的事,况且已经决定听我的,那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其它的事情你少问。”
“我这是为了你好。”宋庆文皱眉,不喜她这态度,却也无可奈何,将眼中的算计隐忍下去,良久忍不住叹了口气,伪善道,“我管不了你的事,但我终究是你二叔,我也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商场间最忌讳的就是心软,一不小心连骨头都被人吞干净了。”
他顿了顿,又说,“况且你和裴颂中间已经隔着血仇,你的桩桩算计,他不会原谅你,反而会把你当作仇人来对待,你们间没了任何可能。”
“你们不是爱人,而是仇人。”
离开的路上,前方袭来暴雨,重重的打
在车窗的玻璃上,宋晚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苍白消瘦的手上出现狰狞的青筋。
临走前宋庆文的那番话宛若魔咒一般侵入宋晚的脑海,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肚子也传来阵阵疼痛。
心软是大忌,宋晚何尝不知呢?
可她已经拿着锋利的刀一次又一次的刺入裴颂的胸膛,难道还要将他的心剖出来吗?
她做不到。
她在路边停了车,打了个电话,“染染,帮我一个忙。”
裴颂和宋晚在商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几天来杂志上都在刊登这件事,金融专家还在预测两人对峙后对市场的影响以及走向,可谓热闹非凡。
尤其是两人曾经还是爱人,更是一出好戏,有人想看裴颂这位昔日深城的贵公子一朝掉落神坛,有人想看宋晚一袭盛装重回顶峰。
可他们不知道宋晚已经退出这场“战役”,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宋庆文处理,他也听了宋晚的话温吞的进行着,没下死手逼裴颂,宋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颂从公司回来就见沈尽舟在和裴母聊天,一看到他,两人都站了起来。
“颂哥我有事和你说。”沈尽舟看着他,手上拿着一份文
件袋。
裴颂淡淡瞥了他一眼,走上了楼,“上来谈。”
书房内,裴颂看着手中的资料,神色越来越难以捉摸,眼中似乎酝酿着某些情绪,良久,他猛地抬头,“这个消息准确吗?”
沈尽舟点点头,“准确,他今天就下飞机,而且已经答应了在晚宴上跟我们谈谈。”
“好。”裴颂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难测的笑意,“只要拿下他的合作,我倒要看看宋家还有什么能力和我斗。”
“不过我听说宋庆文那边似乎也有意想要和他谈合作,我们……”沈尽舟皱着眉,也在担忧宋家这个不确定因素。
“你先去稳住那边,要确保今晚第一个和他谈话的人是我。”
沈尽舟瞪大眼,“颂哥你的意思是宋家那边会忍不住出手?”
“宋庆文是个难缠的人,况且就算他不出手,宋晚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到这话沈尽舟当下立即走了出去打电话,而裴颂在房间内收拾了一番,换上新的西装正要出门,却见裴淮安站在门口。
他从医院出来后虽然一直在养着身体,精神看上去好了些,人却依旧消瘦,再没了裴颂印象中高大伟岸的
形象。
“你去哪?”
“去公司。”
父子俩看着对方,裴淮安皱眉,走到他面前,“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说过,别再把心思放在和宋家的对峙上。”
刚才沈尽舟急忙地离开他自然看见了,裴淮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裴颂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裴颂抿着唇没说话,眼中透露着冷漠以及……
执拗和疯狂。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裴淮安心一惊,感到陌生,他更是连连劝诫了好几声,裴颂却不为所动。
“爸我不知道您和宋晚做了什么交易,但是她拿走骨髓的事您真的甘心这么算了?”
裴淮安叹了口气,不禁想起宋宇辰因手术成功逐渐红润的脸庞,心里面只有开心和愧疚,开心他能重新恢复健康,愧疚他被病痛折磨这么久。
可他的喜悦又怎么能分享给裴颂呢?
裴颂见他不说话,更是以为宋晚用了卑鄙的手段,他眯着眼,拳头死死的握着。
“我不管您怎么想,这件事没完儿,宋家一个个都得付出代价。”裴颂眼中一片红意,布满血丝,看上去狰狞又可怕,“宋晚、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