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屹也没回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睡觉。”
“什么?”阮星若瞪大了眼睛,再次裹紧了被子,“你说你要在这里睡觉?!”
某人不紧不慢地转身,“准确的说,是我要在这里守着你,以防你趁机跑路。”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担心这小苦瓜呢!
阮星若藏在被窝里的手已然我握成了拳,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这是在毁我名声!”
虽然她跟厉承屹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生活了一段日子,但是这共处一室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顶着这样一张千年寒冰脸,她怎么能安然入睡?
厉承屹轻呲,嘴角浮起浅浅的弧度,“你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男朋友,现在又顾及名声了?”
阮星若:“……”
狗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可跟你说,我睡觉要磨牙,还打呼噜
,严重的时候,还可能会梦游,你想清楚了。”阮星若找了一大堆理由想让某人知难而退。
毕竟像厉承屹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住在这样的环境已经够让他难受了,再遇上磨牙打鼾这一堆破事,他应该会崩溃吧?
不过阮星若的计谋并没有成功,某人不仅没有表现出嫌弃的神色,反而更加坚定的回应,“那我更要守在这里了,万一你夜里梦游从窗户跳下去,阮旭安可就遭殃了。”
阮星若噎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回应了他一个“爱咋咋地”的狠厉眼神。
隔着数米的距离,她看见厉承屹曲着腿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阮星若不敢吭声,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幸好有它无声的陪伴,才不至于让自己尴尬得想钻床底下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数到第几千只羊的时候,才
因为眼里重得实在抬不起了才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有人给她掖被子,还用手背试了下她的体温。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堂了,头顶那盏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
视线转到沙发,阮星若并没有在那里看见厉承屹的身影,心中不免滋生出一丝失落的情绪。
几分钟后,商煜例行公事进来查房,阮星若直接了当的开口,“请问商医生看见我家先生了吗?”
商煜一边检查着她的伤口,一边平静的回答道:“他一早就上班去了,临走时还特意交代要我还好照顾你。”
商煜的视线似乎有意避开阮星若,毕竟自己不擅长说谎,他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厉承屹。
厉承屹确实是一早就离开了,不过他不是去公司,而是被厉老爷紧急叫回了厉家老宅子。
“我妈怎么样了?”厉承屹一进屋就看见客
厅的厉老爷,急得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开口质问。
厉老爷瞪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子火上浇油的意味,“臭小子,你是看不见我这么大个人吗?”
对于儿子总是无视他这件事情,厉恒表示很无奈。
自己不过是对他严厉了一点,强势了一点,但目的总归是好的呀,怎么到头来,还有点反目成仇的味道了?
“爸,我妈怎么样了?”厉承屹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开口了。
可是这敷衍的态度,反而让厉老爷更加火上浇油。
谁稀罕这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声“爸”,等苒苒回来,我能听个够!
他冷沉着一张脸,用下巴点了点卧室的方向,厉承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做出了反应,抬脚就让屋里奔去。
房间里的黄兰一听到门外的动静,赶紧酝酿出几滴眼泪蓄在眼眶里。
“承屹回来了?”她气若游丝的想从床上坐起来
。
“妈,您好好躺着,别折腾了。”厉承屹疾步上前,让她重新躺回了床上。
黄兰失落的眼神瞬也不瞬地回视着他,颤抖着声音反问:“你嫌我了?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我只是听说您突然生病,心里有点着急。”
那一刻,厉承屹发现自己关心母亲的心情跟昨天关心阮星若的心情是一样的。
“没事,我就是着急上火而已,这些人也很够恶心,见不得我打牌赢钱了,一个个都阴阳怪气的那我还没抱上孙子来出气。”
黄兰当着儿子的面,委屈的泪悄然滑落。
“妈,您别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考虑你说的事的。”厉承屹心里莫名发堵。
自己的母亲在外受了委屈,他竟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无能为力。
黄兰喜出望外的挑眉,意味深长地注视了厉承屹半分钟,“儿子,你是不是有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