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霁月？顾箫箫想笑都笑不出来。

看着云淳和周连芳越来越热络，顾箫箫心里越来越不安，若一直这么下去，云淳恐怕迟早成为周连芳的刀。

她叫碧芸靠近她，在碧芸耳边说了什么，碧芸幽怨的神情立刻明朗了起来，想都没想，头捣蒜似的答应了。

正午时分，风弦殿开始给太后娘娘献礼。

殿前的戏台子前两日内务府就盯着搭好了，原本戏班子进宫的事，皇上多有阻拦，是太后亲自和皇上商议的。

那日皇上顾虑重重，太后说自个年龄大了，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再听一次玉堂春。

皇上孝顺，不忍拒绝，为了安全考虑，他命禁军在宫门口加强了巡查。

顾箫箫和袁老约定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所有人都入殿了，只有她还在殿外等着。

好不容易见着了人，却是袁老身旁伺候的小厮和奏乐的人。

小厮眼睛红肿，神情恍惚，一见顾箫箫便扑通跪在了地上。

顾箫箫心里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上前扶起小厮，让他随自己走远了些:“发生什么事了？”

“袁老他……”小厮嗓音发哑，泣不成声“袁老他今日巳时走了，还请世子妃恕罪，袁老一直身子都不太好，今日强撑着装扮起来，却还是，还是……”

顾箫箫不敢相信:“我那日见他还好好的，并不像久病之人。”

小厮抹了一把泪:“世子妃不知道，袁老少时落了旧疾，这么多年一直在服药，他平日又鲜少见客，就算见了也会先沐浴焚香，他是个讲究的人，所以没人知道他生了病，楼里的下人也不是全都知道。”

“怎么会这样！”顾箫箫倍感惋惜。

“世子妃，袁老走时交代，让小的替他唱了这首玉堂春，只是小的学艺不精，万一在台上唱的不好，恐怕太后娘娘不满。”

顾箫箫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热泪盈眶了起来:“你听袁老的，尽管唱，有什么事我兜着。”

“是。”小厮还没从师傅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一边朝戏台那边走，一边缓解情绪。

走了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去。

“世子妃，袁老有一封信想交给太后娘娘，只是我方才进宫时被禁军截下了。”

顾箫箫为这突然发生的事感到意外，内心沉闷的应了声朝宫门而去。

殿中寿礼该献的都献了，而太后娘娘最期待的戏台子也开始亮相了。

乐声响起的那一刻，太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椅把，眸光颤抖，翘首以盼的，像是想见又不敢见什么人。

“几度良宵，不敌世间事伤怀。”

“铜镜妆台，寂寄无言惹尘埃，挑尽灯芯缘分燃烬空无奈。

“红尘不堪多徘徊，庭院深锁为谁开。”

凤椅上的人满目含泪苍然落下，椅把上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克制着自己随时爆发，却不合乎情理的情绪。

戏台上的人戏音生涩，虽如他当年那般年轻，却不如他一分一毫。

词曲还在，人空寂，满目苍痍，旧人终不在。

顾箫箫取完信回去，刚巧碰到皇上喝停了戏台上未唱完的戏。

“大胆！太后寿辰，尔等唱的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疼爱母亲，见母亲寿辰上哭的难过，以为是曲子太过悲怆。

“来人，把他们给朕都拉下去杖三十！”

顾箫箫着急进去求情。

还没等她进入大殿，太后起了身:“今日哀家寿辰，皇上公然打人，是想破坏气氛吗？”

皇上着急起身:“母后，儿臣不敢，儿臣是见母亲伤心，一时担心失了态。”

“哀家很喜欢这曲子，小伙子唱的也不错，若多加练习，日后必有所成，传哀家命令，虞缃楼献艺有功，赏金一百两！”

太后都这么说了，皇上也只能作罢。

曲未终人已散，虞缃楼众人离开后，太后情绪就恢复如初，和前来祝寿之人谈说谈笑。

顾箫箫怀揣着那封信坐立不安。

寿辰时辰过半，太后跟桂嬷嬷说了什么，桂嬷嬷去偏殿而去，不一会带了一个人出来。

“各位，哀家今日寿辰，有劳各位前来祝贺，趁着今日喜庆，哀家还有一个人想介绍给诸位。”

太后侧脸看向帷幔后的人，笑的宠溺:“念儿，来。”

一抹红色身影缓缓走出，一举一动大方得体又不失端庄，若不是岁月锤炼出的韵味，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俊俏姑娘。

仔细一看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半老徐娘。

席间的宋朝觉得女人熟悉，视线打量后停留在她带有英气的眉宇间，眸子猛地一震。

“沈念！”周连芳没忍住人直接跳了起来。

太后大笑了一声:“到底是一同嫁进平南王府的，周王妃